除夕白天忙于公司的事务,只有晚上下班回到家,才能安心抄写心经。
她把心经抄好,又精致的装裱一番。
等着周大哥打电话给她,可是不知为啥,他一直没有电话打过来。
既然承诺人家的事情,除夕还是抽空拨通了周旭的电话。
“周大哥,你好,你在吗?忙吗?我把心经写好、装裱好了,你要是有时间,你过来取,或者你没时间的话,方便了我给你送去。”
电话那边,周旭迟疑了下,道,“除夕,辛苦你了,我这会有事,我待会打给你。”
其实他的母亲,自从看到这幅心经,她就非常想见一下能写出如此秀美小楷作品的女孩子。
她多次给儿子提及,如果方便,她想邀请写这幅作品的女孩到家里来做客。
对于这件事情,周旭一直沉默,并没有明确的回复母亲。
这个家,自从妻子和女儿车祸离开后,他再没让任何人踏进过家门。
他陪着母亲,守着妻子和女儿的遗像,沉浸在这年年月月日日的悲伤中,从未走出过。
他不想有人踏入他的家门,窥探到他的伤痛。
可母亲,窝在这个家里,有多少年没有出过门了?
难得母亲有想见的人,难得母亲有兴致。
他不能阻止母亲的心走出去!
他不也盼着母亲有一天能走出这伤感,晚年能多些快乐、少些过往的悲伤。
他沉思良久,终于拨通了除夕的电话,“除夕,我这几天一直出差在外,我母亲一人在家,家里只有她和保姆,你要是方便,你替我去照看照看她,我母亲一直想见见你,一直想见能写出这么漂亮字的女孩子哪。”
原来周大哥真是出差了。
既然人家主动要求她替他回家看看他的母亲,除夕又怎么能拒绝?
很快,她手机上收到了周大哥发过来的他母亲的电话和他的家庭住址。
当她照着地址找到周家,一座古朴典雅的老式别墅呈现在眼前。
她曾和何叔去过香港任伯家,他家的房子处处显出现代而奢华,而周家的房子,一眼望去,古老的像是尘封多年的故事。
推开斑驳的铜制雕花门,一股混合着檀木与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座古朴别墅宛如凝固的史诗,赭红色火山岩外墙爬满深绿藤蔓,与灰蓝色琉璃瓦交相辉映,在日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
飞檐上的蹲兽虽已斑驳,却依然保持着威严的神态,鹰嘴状的滴水兽仿佛随时要将檐角的雨滴衔入嘴中。
除夕踩着细高跟下车时,暮色正将铁艺雕花大门镀上一层暖金。
周家别墅像座静谧的城堡,米白色大理石墙面在夕阳下泛着珍珠光泽,罗马柱撑起三层挑高门廊,藤蔓顺着青灰色石材攀爬,缀着几簇开得正好的蓝雪花。
客厅挑高足有六米,墨玉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穹顶的彩绘,几株造型优雅的天堂鸟舒展着叶片,与墙角摆放的明代黄花梨圈椅形成奇妙的平衡。
“这边请。”四十来岁的保姆意盈盈地把她穿过长廊,柚木地板在脚下发出沉稳的低响,墙上错落挂着梵高的向日葵复制品与当代抽象画作,转角处的博古架上,宋代官窑青瓷瓶插着几枝新鲜玉兰,暗香浮动。
当她推开那扇描金双开门,露天泳池的粼粼波光与远处的山海景致撞入眼帘。
来到周大哥家,她被他家古典的奢华所震惊。
她隐隐听何叔说,周旭的外公以前是当地商会的会长,后来迫于形势,全家迁居到美国,周旭的母亲舍不下丈夫,留在了大陆,父亲把这这栋别墅也留给了她。
母亲本希望儿子继承祖业,可儿子无心生意,一心从政。
所以才有了坊间传闻的政商两界,都会给周大哥一些薄面的说法。
在保姆的引领下,除夕看到了周大哥的母亲。
深褐色轮椅的金属扶手泛着冷光,与老太太腕间的羊脂玉镯形成微妙呼应,银丝在脑后盘成精巧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却无损眉眼间凌厉的锋芒,那双微微凹陷的眼睛如蒙尘的琥珀,凝视着远处时,仿佛能穿透空气里漂浮的尘埃。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指尖泛着老人特有的淡青色,却握得稳如磐石,身上藏蓝织锦外套的盘扣一丝不苟,褶皱处隐约透出年轻时的考究,即便被迫安坐轮椅,腰背仍挺得笔直,像是一株历经风雨的老松,将岁月的沧桑都化作了骨子里的傲然。
他一直说母亲身体不好,原来他的母亲,竟坐在轮椅上。
虽坐在轮椅上,可她的威严、她的气势仍在。
看着眼前的阿姨,除夕想起了远在小年庄、也坐在轮椅上的太奶奶。
泪水模糊了眼睛!
周旭的母亲也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说写那幅心经的女孩年除夕,今天会来家里拜访她。
老太太开心极了,看到眼前这个秀气柔和的女孩,她慈祥的招呼道:“孩子,来来来,到阿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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