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瑞慈又怎会不知,但听到她这样说时,心里还是又酸又堵,出声提醒道:“她是你妹妹。”
“可我没法只把她当作妹妹。”西莞的嗓音中染了几分不甘。
要是能放干全身的血液就能切断二人之间的血脉关系,西莞一定毫不犹豫、在所不辞。
然而,没用。
她这一辈子,注定和她是亲姐妹,是西燕最为亲近也最难亲近的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这种想法?
西莞垂眸想了想,可能是幼时二人被野狼追,西燕为救自己把小胳膊塞进狼嘴的时候,也可能是家境骤变时因为自己让西燕失去了贞洁…
感情向来是一点一丝积累下来的,等最后她发现时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面对着西燕那依赖又纯洁的眸子,西莞也曾挣扎过、也觉得自己特别恶心,竟然对亲妹妹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她何尝没有试过放弃,可这太难也太痛,见不到所爱之人,本就颓败的人生顿时成了幽深的黑夜。
西燕,是她漫漫长夜中唯一的光。
她念起西燕时虔诚的样子让裴瑞慈忍不住想要戳破她现在的模样,他道:“可西燕也不止把你当成姐姐,她…”
得不到相同的回应,裴瑞慈恶从心中起,很想问问她难道看不见西燕在暗地里看她的目光也并不似往日般依赖和单纯,那分明染着恨!
可未等他说完,就听到了西燕的脚步声,她边走边道:“姐姐,西佑死了,那几个丹师的本事太低只炼出了下品丹药,你将就着吃一颗吧。”
西莞对着裴瑞慈摇摇头,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说实在的,西莞摸不准西燕到底看没看透她肮脏的想法和内心,她不敢去冒这个险触碰禁忌。
即便是曾经那样叱咤的她,面对感情依旧是浮世红尘中卑微的一员。
裴瑞慈心里发堵,见西燕进来了更是觉得空气都变得浑浊,转身就要走,却被西莞给叫住了。
她重重的咳嗽两声后,面色苍白的对着裴瑞慈的背影道:“再拖下去,主子就等不及了,现在女子虽说还太少,总归比没有好。”
西莞看了眼西燕,终是决定把这事也交给他办,从怀中掏出了个金黄被折叠起来的纸片,“杀了她们祭给主子,过来,祭语给你。”
裴瑞慈陡然转身,看了眼西燕又看了看西莞,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让西燕去,我又不是宫主。”
挥之即来、招之即去,把他裴瑞慈当狗了吗?
凭什么西燕就能躲在地洞中高枕无忧,他就要替姐妹二人带队杀敌。
他裴瑞慈的真心,就这么不值钱?活该被利用和践踏?
西莞眨了下眼,手下下意识的抓紧了西燕的手腕,眸色迷茫似乎不明白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许是身形消瘦了,周身的凛冽也弱了下来,妖娆美人西莞现在倒成了纤弱的惹人垂怜的娇娇女,叫裴瑞慈联想到了他幼时在山林中看到的那只毛茸茸的迷途的鹿,眨巴着大眼睛不知所措。
“太危险了。”西莞不赞同的摇摇头。
关押女子的那里相距近千里,西燕的玄力又只是个高级的水平,被人逮到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句话点燃了裴瑞慈的冷静,他这几日本就因为暗灵根的出现变得阴晴不定,闻此之后那双红眸更是变成了饿狼般的狠辣。
“危险…”
将二字在舌尖上滚了滚,裴瑞慈直勾勾的盯向西燕,眸底腾升起了浓郁的情欲,“让我去,可以。但前提是,你、服侍我。”
西氏姐妹几乎觉得自己耳聋了,尤其是西燕,先是一愣后脸上出现了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样。
这个裴瑞慈,疯了吧!?
他俩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竟然还说出这番话,恶心谁啊!
都是成年人,不用多问就知道那‘服侍’自然不是替裴瑞慈端茶倒水那般的简单,让西燕顿时气上心头,一锤木板怒喝道:“裴瑞慈!你放肆!”
裴瑞慈抱胸斜靠在洞旁,也不计较黑袍被泥土染脏,更不克制眼底的情欲和报复般的恶意大剌剌的打量着二人。
“行不行,一句话。”
“不行!”姐妹瞪圆了眼睛齐声道。
意料中的答案,裴瑞慈耸耸肩,刚一转身又被西莞叫住了。
她不明白这男人发的什么疯,口口声声的爱自己现在竟还想着沾染西燕,可如今只有他能挑起魔族的大梁,西莞不得不劝着自己的暴脾气留下裴瑞慈。
“我来。”她喘着粗气道。
已经许久没有尝到她的滋味,裴瑞慈也很是想念,但…
“莞莞,我要的是西燕。”他勾唇浅笑,宠爱之色浮现。
西燕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你疯了吧?”
裴瑞慈竟也点头承认。
他就是疯了,最后的期待破灭了,心中的朱砂痣也意不在自己,他又何必去难为自己做到高风亮节、舍己成人?
他不好过,也不会再让别人好过。
莞莞,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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