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朝张凤英挥了挥手:“妈你快走吧,我会让我爸洗碗的,记得别拖堂。”
姜原:“……”他们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
原本就在赵静、张凤英她们几个练得越来越有模样的时候,学校那边接到县教育局的通知——每个学校都要出一个节目参加县里组织的六月份文艺汇演。
闵校长接到通知当天就让手风琴老师组建了一个手风琴学生队伍,排一个手风琴节目上去。
琴还是原来的那五台手风琴。
学生人选方面,自然有白桃和姜和平,另外三台琴则从那几户合资买琴的家庭中,各自选了一个练得最好的孩子加入。
程家慧也把她那台琴借出来给了一个练得很好的学生用。
这样,学校的节目等于凑齐了六台手风琴,还专门请文工团的老师重新编排了曲目,加入了方素薇弹奏的古筝,让整段演出更有层次,听起来也别有风味。
也正因为学校组建了学生表演队,几台手风琴要轮着用,原本就紧巴的练琴时间更紧张了。
琴就这样变成了香饽饽。
有一天赵静对着表演队的几个孩子笑眯眯道:““等大家的曲子都练得差不多了,我们两个队伍就来一次内部表演赛,看看谁拉得更好好不好?”
姜和平立马抗议道:“不行不行,这不公平。你们是大人。”
赵静挑眉,“哦?你这话的意思,是你默认我们比你们厉害咯?”
姜和平一噎,忙否认,“不是,你们是大人,本来就比我们懂得多啊。”
白桃歪着脑袋,一边打开谱子,一边说:“可大人懂得多是其他懂得多呀,手风琴又不比我们懂得多。我娘一开始学手风琴的时候,不懂的都是问我呢。”
赵静点头道:“对,我们家白桃说得在理。其实你们年纪小,脑子灵光,学东西比我们快得多。你们的手指也比我们灵巧。我们大人呢,顶多就是能吃点苦、练得久一点。但要是你们也这么刻苦,说不定我们嫂子团真的要输给你们。”
这话一说完,几个小孩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像是被鼓起了劲头似的。
白桃亮着眼睛大声问道:“娘,那要是我们赢了,有奖励吗?”
几个小孩立马竖起耳朵,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看向赵静。
赵静故作神秘地想了想,然后笑眯眯地说:“行啊,要是你们真的赢了,到时候你们去县里表演的时候,我就带你们去照相馆拍照。拍一张大合影,给你们留影纪念。”
话音刚落,那几个孩子“哇”地一下,一个个蹦起来,兴奋得团团转。
他们都还没拍过照呢,只听过照相,知道那是把自己的模样照下来。
赵静见状,心里忍不住笑了——其实就算她们最后没赢,她也会带他们去拍一张的。毕竟这可是这些孩子们第一次登台表演,总得记录下来。
结果就是,从那天起,孩子们练得比谁都拼。
每天下午一到三点,几个小人儿就站在门外提醒她们时间到了。
“赵老师,你们时间到了。”
“你们大人不能耍赖皮,不能拖堂。”
白桃是几个孩子里拉得最稳、学得最快的,她渐渐也有了点“小队长”的架势。见别的孩子拉得顺、节拍跟上了,她还学着赵静的样子,开始“发奖励”。
不过赵静是把小红花画在黑板上的名字旁边,白桃却是自己在作业本后头撕了几页纸,拿笔一朵一朵画出来,画得倒还真不错,颜色鲜艳,栩栩如生。她们想要什么花就画什么花。方素薇见妹妹画不过来,还会帮着画。
姜和平和另外两个男孩看着,皱着鼻子道:“我们才不要这种东西,我们是男的,才不要红花呢。”
白桃眼珠一转,马上说:“那我就给你们画‘木仓’!”
“我们也不要木仓。纸木仓有什么用。当我们小孩呢。”
但等白桃真的画出来,姜和平他们见了眼都不带眨的。这木仓画的也太像真的了吧。
嘴上还是不服气地哼哼,暗地里努力表现,拿了白桃的纸木仓后,还用剪刀剪下来,再拿一小段麻绳穿过去,别在自己的腰上。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家属院里。
六月初,阳光渐盛,校园的操场边一片葱绿。
这天午后,嫂子团和学生团在学校的教室里,举行了一场简洁却隆重的“内部比赛”。
裁判请的是闵校长。
嫂子团先上场,她们选的曲子是老曲目《喀秋莎》,旋律高昂婉转,带着一种坚韧又奔放的情绪。
一开头的旋律响起,琴声像是一道平静河流边吹来的风,缓缓地拂过每个人的耳边。
赵静坐在中间,神情平和,节奏准;张凤英动作干脆;程家慧的琴声最柔和,像细水长流,把中段那句悠扬的主旋律衔接得极其自然。
整个演奏过程中,琴声忽而婉转悠扬,忽而高昂激越,几人之间配合默契,每一个过渡都显得从容不迫。
第一次看到家长们这样正儿八经地坐在舞台上演出,孩子们都有点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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