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沪森从安全屋出来,见一辆计程车开来,连忙招手。
计程车在周沪森跟前停住。
“去哪儿?”计程车司机探出头问。
“去浅草酒店。”周沪森说。
司机推开车门,周沪森坐上车。
司机瞥了周沪森一眼,朝浅草酒店走去。
“你身上有很重的气味儿。”司机说。
“什么味儿?”周沪森问。“我刚才喝了点酒。”
“你自己闻不到吗?”计程车司机摇下车窗。
周沪森把袖口放近鼻子闻了闻。“没什么味儿啊?”周沪森说。
“有一股马屎味儿。”司机说。
“我从来不骑马,也不乘坐马车。”周沪森说。
“那就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味儿。”司机说。
这个司机鼻子很灵。周沪森想起刘简之曾经说过,高桥圭夫的鼻子也是灵验得很。
得去海边洗个澡。
不多时,出租车驶到浅草酒店门口停住,周沪森付了车资,装着瘸腿,深一脚浅一步地朝浅草酒店走去。
计程车司机看了看周沪森的背影,驾车离去。
周沪森见计程车开走,立即转向旁边的小巷,朝程振奇家走去。
走到离程振奇家五六十米的地方,周沪森睁大眼睛,用余光看向程振奇家门口。
程振奇家没有动静。
周沪森突然做出一个踢球的动作,将右脚鞋从小巷直接踢进程振奇的院子里。
“糟糕!”周沪森说出声来,用左脚噔噔噔跳进程振奇家的院子,然后“噗”地一声刮亮一根火柴,在地上寻找鞋子,一双眼睛却扫向周边角落。
“你在干什么?”
周沪森循声看去,只见程振奇站在屋门口望着他。
“我找鞋。”周沪森说。
“你脚边不是鞋是什么?”程振奇说。
周沪森捡起鞋。
“我眼神不太好。”周沪森说。
“那你慢慢找吧。”程振奇走进屋里。
周沪森穿上鞋,跟着走了进来。
“监视你的人,真走了?”周沪森问。
“走了。”程振奇说。
“你到外面走一圈,看有没有人跟着你?”周沪森说。
“你这么一闹腾,有人监视的话,早就该出来了。”程振奇说。“告诉我,是不是有任务?”
“我要先确认有没有人跟着你。”周沪森说。
“好吧。”程振奇见有任务,立即开口答应。连忙穿上鞋,走了出去。
周沪森远远跟在后面。
程振奇从浅草旅馆走到大街,再从大街转到浅草寺,又从浅草寺转回家。
见没有人监视程振奇,周沪森放下心来。
“什么任务,你说吧。”程振奇走进院子,回身对周沪森说。
“在冢本大佐的汽车上装录音设备。”周沪森说。“你明天想办法弄一台拖车,傍晚赶到山木汽修厂附近,然后等我通知。”
“哪里有拖车?”程振奇问。
“你自己想办法。实在找不到拖车,找台卡车也行。”周沪森说。
“那你呢,你做什么?”程振奇问。
“我领导你。”周沪森说,“孟诗鹤让你听我指挥。”
“好吧。”程振奇说。“要化装嘛?”
“你留个小胡子吧。”周沪森说,“不要让人认出你。”
“带枪?”程振奇问。
“带把刀就行。”周沪森说。
“我这儿没酒了。”程振奇说。
“那我还在这儿跟你啰嗦什么?走啦!”周沪森走了出去。
程振奇走进屋,取出绑在小腿上的刀,哗哗哗地磨起刀来。
给冢本大佐的汽车,装上窃听设备,是事关获取日军情报的重要行动,尽管刘简之做出了详尽方案,但仍为不能亲自参加行动感到遗憾,也为周沪森能否完成任务感到担忧。
而今天,就是行动的日子。
一早起来,刘简之走出屋子,习惯地望向街对面。高桥圭夫的车不在,看样子昨夜通晚未归。
刘简之开车出门。透过挡风玻璃,刘简之看见,落成不久的日本帝国议会大厦尖尖的楼顶上,覆盖着一片乌云。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交通灯由绿转红。
刘简之停住车,让路人从车前走过。因为战争,一些人满脸愁容,一些人则喜眉笑眼。
交通灯转为绿色,刘简之继续开车前行。他瞥了一眼油表,汽油表的指针接近归零。
每次加油,刘简之都会把车开到无人处,从油箱里抽出一些汽油,积攒起来,以备不时所需。
刘简之把车开进一处加油站,排队加油。
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轮到了刘简之。
“加多少?”加油员问。
“加满。”刘简之说。
“加满?你多久没加油了?”加油员用讥讽的口吻说,“最多只能加20公升”
“限额又减少了5公升?”
“是的。”加油员说。“你要是不满的话,就去找天皇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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