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她看中了林家大房的哪个小子,她作为姐姐,还是能帮着掌掌眼的。
思绪虽纷杂,却几乎都在瞬息之间掠过旦阿酒的脑海。
几人又扯了些闲话,梁青娥估摸着冯敬该吃完饭了,便起身道:“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见见夫子。”
旦阿酒忙感激道谢,老实说,让她独自带着弟弟们去见夫子,她心里还真有些发怵。
梁青娥见她透着拘谨,又瞅着俩男娃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显然也是打心底里怵着见夫子的。
为了缓解三人的紧张,她一边往院外走,一边笑着拿话开解:“你们别怕,冯夫子看着严肃,实则最是和气,他最喜欢好学的孩子了,你们兄弟俩瞧着就机灵,回头好好学习,夫子定会喜欢的。”
俩孩子里脸蛋消瘦些的那个眼睛当即就亮了:“真的吗,只要我好好学习,哪怕比弟弟笨点,夫子也会喜欢我。”
旦阿酒不禁扶额,她这个大弟弟生来比小弟弟瘦弱些,俩人不管是长牙,还是学走路时,大的回回都比小的晚上两三月。
俩人长大这么大,不管是他们爹娘,还是左邻右舍,常常玩笑说哥哥不如弟弟聪慧啥的。
本来是逗弄孩子的玩笑话,似乎她大弟弟当了真。
梁青娥不知这些内情,闻言,她就往另一个孩子面上打量几眼,老实说,单从外面,她还真没看出来哪个这俩哪个更聪明些,哪个稍微鲁笨些。
不过,梁青娥自认自己也不是啥聪明人,再说,聪明这个词也太广泛了。
有些人种地好,偏偏读书不行,你能说他不聪明吗。
有些人茶饭好,偏偏女红剪裁不行,你能说她不聪明吗。
还有些人能言善辩,口齿伶俐,偏偏好吃懒做一事无成,这样的人,能称得上一句聪明吗。
听到梁青娥这番话,大些的孩子眼睛在迷茫思索过后,眼睛越来越亮。
是了,他虽然反应不如弟弟快,但他比弟弟更有耐心。
他们兄弟一起去地里拔草,弟弟常常拔不多久,就一会儿要撒尿,一会儿说渴了饿了要饭要水。
而他,能足足拔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呢。
虽然他都努力干活了,爹娘还是说他不如弟弟机灵。
听说读书识字,就得要坐得住板凳。
在这一方面,他肯定是比弟弟聪明的。
梁青娥见原本有些羞怯的孩子变得自信起来,不禁笑了笑。
一行人往旧宅走去,三人亦步亦趋跟着梁青娥身后,她们到时,冯敬祖孙已经吃完了饭,冯舒系着个小围裙,正在水缸边刷洗碗筷。
瞅见碗里的残渣,知道这俩人没敷衍做饭,梁青娥心里放心不少。
“阿奶,大嫂,我太爷在书房制定学堂课程呢。”瞅见梁青娥和旦阿酒,冯舒忙开口叫人。
旦阿酒见冯舒小小年纪蹲那里洗碗,袖子一卷便要上手帮忙。
冯舒早听乐宝炫耀说她大嫂怀了小宝宝了,忙拉着盆往后一退,赶紧摆手拒绝。
“大嫂,你肚里有小宝宝呢,可不好弯腰蹲身,会窝的小宝宝不舒坦。”
旦阿酒没万料到冯舒一个小孩子竟会说这样的话,当着梁青娥这个长辈的面,当即闹了大红脸。
梁青娥往她腰腹处扫一圈,不过才几天没见,比起上次见面时,她这个侄孙媳的腰,明显粗了一些。
“长福媳妇,娃儿前三个月最是娇嫩,确实该注意一些,这会儿天还冷着呢,可不能碰凉水。”
旦阿酒红着脸点头,坐在了冯舒搬来的椅子上。
望着那间充作西厢房的屋门,梁青娥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扰时,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冯敬从里面走了出来。
自打过了年,不光本村的村民,就连隔壁大黄庄、李家村,还有附近两三个村子的人家,村民们常三三两两结伴领孩子过来求学。
除一些蒙童外,还有一些是先前在黄夫子那里读过书的学生。
这学生的进度不一样,势必要分开教学。
因此,这几日来,冯敬基本都在书房制定授课计划。
他学问虽好,毕竟没教过毫无基础的蒙童,凡事都得摸索着来,他又怕白费了村民们辛苦积攒的束修,是以有关蒙童班的授课计划,就准备的格外仔细。
梁青娥不欲过多打扰,把俩孩子往前一推,开门见山道:“表叔,这是老宅那边,长福媳妇的娘家弟弟,他俩先入学堂读书呢。”
也是这时,梁青娥才发现,她还不知道人俩孩子都叫啥名儿。
不过这事也不打紧,要是小名取的潦草,待收入学堂后,夫子自会给取大名。
俩孩子十分的乖觉,在梁青娥说完话后,立马就跪了下来,齐声道:“见过夫子,夫子新年好,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俩娃儿说完后,还小心往自家大姐的位置偷瞟了一眼,见大姐悄悄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大口气。
呼,没有背错就好。
冯敬许是没想到俩娃儿会给他拜年,还说了这么一串吉祥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