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县,州府。
陶谦高坐主位。
下方坐着的是别驾赵昱,治中王朗,从事糜竺、曹宏等州吏。
堂中乐师吹吹打打,舞姬唱唱跳跳,气氛十分热络。
“明公自到徐州,选用贤能,任用良将,数月之间大破黄巾,清平徐州,实乃明主也。”
曹宏举杯笑道:“徐州百姓能得明公为刺史,真乃大幸也!”
“哈哈哈哈。”
陶谦抚须大笑,举杯说道:“请饮。”
“谢明公。”曹宏一饮而尽。
陶谦喝完一杯,待一旁的婢女满上,又举杯看向赵昱。
“这段时间辛苦元达了,请饮。”
赵昱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叹了口气,拱手道:“明公,臧霸等人驱赶黄巾入青兖二州,以邻为壑,如此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
陶谦不以为然,“黄巾不和我打,自己要跑,难道我还不让他们跑吗?”
“来,元达,请饮。”
赵昱眉目纠结,没有理他。
他本不愿出仕,是陶谦以刑罚逼迫,这才不得不来州府任职。
不过,来都来了,赵昱也是想好好辅佐陶谦的。
然而陶谦的做法却令他失望至极。
既无能力剿灭,又不好生安置,反而驱赶贼寇,以邻为壑。
不仁不义,无耻至极!
陶谦见他不给面子,面色一沉,就要发飙。
“明公!”
王朗见状连忙道:“宣威侯奉诏节制明公,臧霸等人将黄巾赶入青州境内,若是宣威派人前来问罪,当如何是好啊?明公不可不察!”
“呵。”
陶谦闻言冷笑一声,“张新小儿不过是运气好,打了几场胜仗,又有他夫人与陛下的关系,这才得到陛下重用。”
“一个靠女人和运气上位的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我怕他问罪?”
“他若是敢派人过来,我倒要趁机问问,他堂堂宣威侯、镇东将军、青州牧,难道连一些黄巾都处置不了么?”
陶谦不屑的哼了一声,再次看向赵昱。
“元达......”
赵昱唉声叹气,不断摇头。
糜竺见状连忙打起圆场,“明公,赵公不胜酒力......”
“元达是欲辱我么!”陶谦打断糜竺的话,面色不善。
正在此时,一员小吏匆匆而来。
“明公,宣威侯、镇东将军使者到。”
陶谦面色一愣,看向王朗。
张新真派使者来了?
王朗、糜竺等人心中则是松了口气。
这使者来的可真及时,差一点大家就都下不来台了。
接着众人的心又沉了下来。
张新的使者不会真是来问罪的吧......
陶谦想了想,道:“请使者进来吧。”
无论怎么说,张新名义上也是他的上司。
上司派使者来,不可不见。
尤其这里还有个赵昱。
“不必了。”
一道声音传来。
崔琰腰挂张新佩剑,手持天子节杖,带着两个随从,身后还跟着几名州吏,大步走进堂中。
堂中舞姬纷纷闪开。
崔琰看向主位上的陶谦。
“徐州刺史陶谦何在?”
陶谦看向崔琰身后的州吏。
他就这么进来了?成何体统?你们怎么不拦着?
州吏看向天子节杖。
人家手中拿着这玩意,我们怎么拦?
崔琰见陶谦半天不应,面色一沉,手中节杖狠狠顿在地上。
“徐州刺史陶谦何在!”
陶谦回过神来,淡淡道:“本官在此,你有事就说。”
崔琰看向陶谦,“下吏奉镇东将军之命,申斥徐州刺史陶谦......”
接着,崔琰深吸一口气。
“陶谦!敦伦汝母!”
“你他妈受陛下恩德,镇守一州,就是这样镇守的么?”
“以邻为壑,只管自己境内安定,不顾别家百姓死活,你还是人吗?”
“徐州百姓是人,青州百姓、兖州百姓是不是人呐!”
“你行不行啊?老狗!”
“若是不行,老子亲自带兵坐镇郯县,帮你平定徐州!你给老子滚回家种地去!”
“老子现在下一道军令给你,自即日起,但凡再有一个黄巾从徐州跑出去,无论是跑到青州、兖州还是豫州、扬州,老子马上就斩了你!
“TOM!”
崔琰一口气转述完张新的话,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别说,明公这话说起来还挺带劲儿的。
整个人都通透了。
陶谦懵了。
“好样的。”
一名随从心中暗道:“崔主簿真没给明公丢份儿。”
“真精神呐。”另一名随从也暗自点头。
陶谦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张新小儿竟敢如此辱我!”
“请陶徐州注意言辞!”
崔琰沉声喝道:“徐州是下吏,镇东是上官,以下犯上,大不敬也!”
“军法,下犯上者,斩!”
陶谦闻言大怒,“准他张新小儿辱我,就不准我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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