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菱抵达东域时,驿道两侧的杨柳刚抽出新绿。她直接在东域总督府入驻,就在这总督府内铺开东域舆图,朱砂笔在七州十四府的疆域上划出细密纹路。
三百虎贲军被她拆解成三十支小队,每队十人,如玄铁楔子钉入各县要害——不是戍守城门,而是直插州府县衙的钱粮库、军械营与驿站,张贴告示安抚民众。
"将信发下去,按我吩咐行事"她将鎏金玉牌当做专属印记刻印在密信中,交给了与她一同长大的贴身死士。
接到密信之后那些曾随百里玄策征战南疆的锐士,此刻化作游走的暗线,两日之内让一百一十二县的税册、户籍与兵丁名册如潮水般涌入总督府。
第三日晨光初现时,东域各州的官印已在她案头依次盖讫。驿站快马扬起的尘土里,混着新制的铜牌——凡持此牌者,有检察吏治,整顿江湖之职。
暮色来临之时,最后一支虎贲小队传回密信:最桀骜的苍梧郡守已将兵权印信置于案上,堂下站满垂首的州府属官。
百里菱推开窗,东风卷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她指尖划过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朱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三百虎贲军如三百颗定盘星,终是让这因为一场血雨腥风而乱起来的东域,在她手中归了位。
看着手中的卷宗,百里菱的心情愈发沉重。那卷宗里记载的,不仅仅是一个个母子分离的悲剧,更是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消逝,一个个家庭的破碎。每一张卷宗都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无辜者的悲惨遭遇,让百里菱的内心如同被火灼烧一般。
她紧紧握着卷宗,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当她看到卷宗上的结语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
“砰”的一声,案桌上的青瓷茶盏被她狠狠地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那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百里菱心中的怒火在咆哮。她瞪着那破碎的茶盏,眼神中充满了对凶手的愤恨和对受害者的同情。
“郡主?”百里菱的四个贴身侍女之一的琴音听到屋内响动,就推门查看
“没事,茶盏被我不小心摔了,你收拾一下,顺便吩咐下去,即日起开始逐步缩小‘无锋’的活动范围,不能再让这群人四处乱窜了。”
琴音俯身行礼道:“诺!”
时间过的很快,百里菱这位南阳郡主执掌东域大权已经过去半年,整个东域在她的治理下,已经有了欣欣向荣的气象,东域七州已然五州大治,剩下钦州与淮州还是江湖纷争不断。
自从半年前百里菱下达了收缩‘无锋’生存活动范围之后就被限制在钦州,下一步她南阳郡主就是将这个藏头露尾的组织连根拔起。
坐在书案前,百里菱看着满桌的公文就想抓狂:“琴音!棋薇!书墨!画屏!”
琴音/棋薇/书墨/画屏四个美貌侍女推门而入:“郡主……”
百里菱一脸不耐烦地把一摞厚厚的公文扔到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嘴里嘟囔着:“你们四个帮我把这些公文处理了,我出去逛逛,透透气,好无聊!”
话音未落,她抬腿就走,速度之快,如同闪电一般。只见她一个闪身,便如飞燕般轻盈地翻过了院墙,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一旁的琴音见状,顿时慌了神,急忙喊道:“郡主!郡主!您别走啊!一会儿祁总督大人要来拜见您呢!您走了,总督大人那边我等如何交代呀?”
然而,百里菱的身影早已远去,只留下她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就说本郡主体察民情去了!”
说罢,百里菱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仿佛完全没有把琴音的话放在心上。
此时的百里菱,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男装,衣袂飘飘,手持一柄墨玉折扇,扇面上的山水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的发髻高高束起,露出了那张面如冠玉、俊美无比的脸庞,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
如此装扮的百里菱,俨然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出了总督府,迈步大街,百里菱这一副美少年装扮很是亮眼,凡走过就会被人看上两眼。
百里菱微微扬着下巴,眉峰画得凌厉,中和了那份柔媚。
街角糖画摊的老师傅正捏着铜勺勾糖丝,见她走过,手腕一抖,糖龙尾巴歪成个圈。
穿靛蓝布裙的小媳妇抱着竹篮打酱油,撞翻了杂货铺的醋坛子,酸气漫过青石板时,她正巧停在胭脂铺前。
"好俊俏的小公子,瞧着面生得很。"铺子里的老板娘探出头,银簪子在鬓边晃悠,"是哪家的小公子?可有婚配?"
百里菱没接话,只捻了捻袖口暗绣的云纹。那料子是苏杭新贡的云锦,寻常百姓家哪里见过。
几个挎着书箧的举子从对面酒楼下来,酒气熏红了脸,见着她竟齐齐收了脚步,她忽然加快脚步,墨玉坠子撞在腰间发出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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