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晁盖的心慈手软,张文远和黄赟的车队顺利地通过了梁山泊的辖区,冬月二十八的下午,一行人终于到了须城西郊。须城位于大野泽北岸与北清河的交汇口,和济州一南一北共扼梁山泊的咽喉之地。不过他可比济州繁华多了,即便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水泊的边缘已经结冰了,但湖中央还是有船只进进出出,足以见得这里的繁华。
在中国的古代,大宗物资的运输主要依靠水路。唐朝和五代时期,朝廷就开凿了沟通中原与山东西部的运河广济河,因为河宽五丈,又名“五丈河”。到了唐代后期,五丈河被泥沙淤积失去了漕运功能,但是到了五代的后周时期,朝廷为了运输山东的物资到都城洛阳,后周世宗再次疏浚了五丈河。
大宋开国以后定都开封,距离山东更近,开封所需的粮食、丝帛等物资都需要从山东调运,朝廷更是多次疏浚、整修五丈河,并拓展其水源,使之在漕运中始终占据重要位置。
当时朝廷以开封为中心修建了汴河、蔡河(惠民河)、金水河和广济河(五丈河)四条重要的漕运线路,合称“漕运四河”。其中五丈河为东路,“京东之粟,自五丈河历经郓州、济州、兴仁府至京师”。从开封外郭东北的咸通门出发,东流经定陶,折向东北,在济州的合蔡镇注入梁山泊,北岸与北清河相接,形成纵贯山东西北部,总长超过千余里的庞大漕运体系。
须城就位于这条千里航线的中心附近,它地处梁山泊与北清河相接的东北岸,承东启西,北清河沿岸的齐州、淄州、青州及附近各山东州县的漕粮,都要首先集中到河边的周转仓库,然后溯北清河而上运抵郓州枢纽。之后再汇入梁山泊和五丈河沿岸的漕粮,逆流而上直达开封。
庞大的转运贸易让郓州的税收大为增加,北宋熙宁十年(公元1077年),郓州商税收入就达到三万两千贯,在山东排第二,仅次于青州。得益于漕运的发达,郓州也因此聚集了大量的人口,据崇宁年间(公元1102年-1106年)的统计,郓州就有13万户、四十多万人,在山东各州中名列前茅。
看到如此繁华的一个大城,众人心里都十分震撼,就连张文远这个后世见识过不少超级大城市的人都小小地震惊了一下,“早就听说须城繁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黄赟从马车上跳下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第一次来须城,少见多怪了吧?”
张文远感觉被他鄙视了,这三天的行程两人几乎全程都是同坐一辆车,途中又交流了很多,现在都已经卸下了伪装,说话也随便了很多。
“是啊,我是乡巴佬进城!”
见他这么贬低自己,黄赟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哈哈笑道,“那好啊,等雅集结束以后我就带你在城里转转,这里的花娘可比济州的好多了,到时候可以见识见识,不过一切食宿费用可得你承担哦!”
张文远撇了撇嘴,“得了吧你,逛街而已,我又不是不会!再说了,我可是你姐夫,要是让你姐知道你带着我在外面胡来,看她不收拾你!”
黄赟不以为然地道,“哎呀,男人嘛,哪个不风流?放心吧,我二姐那人温柔贤惠得很,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张文远直接甩出两个字,“没钱!”
黄赟哼了一声,“哼,小气,挣那么多钱不用,存在家里又有什么用?”
张文远不满地道,“谁说我不用钱啊,我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哪有闲钱陪你逛青楼?”
黄赟反唇相讥道,“你用钱的地方在哪里啊,哦,对了,我忘了你要治理黄河了!”
张文远根本不把他的嘲笑放在眼里,“除了治理黄河,我还要办学校、开工厂、训练乡兵,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哦,我忘了,你还办了个学校!”黄赟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听说你那学校办得还不错啊,但是你一年只收两贯钱,还要供他们吃住,应该要亏钱吧?”
张文远故作苦恼地道,“是啊,所以我才说我用钱的地方很多啊!”
黄赟不解地看着他,“你这人吧,有时候精得像只猴,有时候又蠢得像头猪,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你了。你说你办个学校干什么用啊,又不挣钱,难道真是为了行义?”
“当然是为了治理黄河啊!”张文远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治理黄河看是个艰巨的工程,必须从小开始培养人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等到十年以后这些小孩子长大了,就能和我一起去治理黄河了。”
黄赟怔怔地看着他,“我去,你玩真的啊!”
张文远点了点头,“当然是玩真的,我真的是受够了每年的洪涝灾害。另外我也要把《愁城杂谈》里的知识系统地教出来,让他们为我大宋的国祚绵长添砖加瓦。”
黄赟彻底无语了,他是真的搞不懂他了,“你说我到底该怎么评价你啊,圣人还是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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