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找到却隐时,才知苏云亦早知叶苑苨被抓进镇将府之事。
因今日一早,曾末来了山庄提亲。
苏云亦当时正与曾末在前院礼贤堂闲聊。
本打算让曾末与何玥春见见,哪知对方突然被副镇将给叫回镇将府。
苏云亦在确保贺家兄妹,暂时不会去找叶苑苨的麻烦后,撤走了护着她的暗卫。
想要以此与她断个干净,谁知她近来如此倒霉,竟接二连三地出事。
他又哪里真正能做到坐视不管?
此刻,他静静地坐在礼贤堂,内心焦灼,等着却隐从镇将府打探信息回来。
贺汐汐见他今日未外出,几次三番想要来与他亲近,却都被知木拦在门外。
接近午时,贺汐汐又来了。
后面跟着三个丫鬟,手里都擎着托盘,其上摆放着美味佳肴。
她想与苏云亦共进午膳。
知木双臂横展,挡在房门处,为难而恭敬地对贺汐汐道:
“少夫人,公子特意嘱咐,今日要处理要紧事,谁都不能进去叨扰!”
贺汐汐眼带愠怒:“可饭总要用,你去通传一下。”
见知木未动,贺汐汐气恼至极,讥讽道:
“知木,你为奴,我为主,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知木一听此话,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去敲门。
谁知,刚敲了一下,便从里间传来一声厉喝:“滚!”
低喝声若惊雷,炸得门外几人一个激灵,霎时噤若寒蝉。
知木顿了半瞬,回身来,对贺汐汐无奈一笑,“少夫人,回吧!”
贺汐汐盯着房门,眼眸盈泪,脸色煞白。
心中蓦地涌出巨大的酸楚之感,他怎么脾气变得这般大?
好似,自她被曾末关了几日回来,他对她就没从前那般好了。
连带着山庄里的下人,一个个看她时,眼眸也少了敬意和讨好。
有那胆大的,竟还在背后议论她。
说她薄情寡义,为了自己活命,连忠心护主的护卫都能舍弃……
她心里的伤痛无处诉说,好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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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非也本想着,明日一早即将离开,今日便在家好好陪陪父母兄妹。
下午,却还是偷摸溜到了箬山叶宅。
一攀上叶宅围墙,便察觉出异样。
叶苑苨不在,晨阳和万才神情惶恐,英英在哭。
他心中顿生不安,想去问那几个下人,又怕自己的出现太过突兀。
他只好悻悻离开,想着晚上再来打探。
走入箬山集市,却无意听到有人在议论叶苑苨上午当街被抓入镇将府之事。
深非也心中一惊,在街边一处茶桌前顿下脚步,侧身站立,竖着耳朵听起来。
三男二女围在一起,喝着茶,吃着瓜子,脑袋凑在一处。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叶小姐真是可怜,接二连三遭遇祸事!”
“说是得罪了刺史大人的千金,我看出不来了。”
“知道怎么得罪的吗?”
“有人上午瞧见了,说有个小姐,带着刺史家的千金,跑去叶家闹了一场。”
“闹什么?”
“好像是那小姐的未婚夫,跟叶小姐有私情,拉着刺史家的千金去评理哩!”
“可那叶小姐凶悍呐,二人理没评成,反叫叶小姐打出来了!”
“我听说,叶小姐水性杨花是出了名的……”
正说着闲话的中年女子,突然瞥见在一旁站立许久都未移动的深非也。
抬起眼皮,撞见深非也怔怔地冒着怒火的双眸,揶揄道:
“你这小公子,怎偷听人家说话呢?要不要一起过来坐,给你叫杯茶?”
深非也动了动嘴皮,气呼呼地走了。
叶苑苨竟被抓去了镇将府?付雅伶去找她闹过?
明日他还如何带她走?苏云亦会去救她吗?
他心下着急,脑子里乱糟糟的。
得先去镇将府打探情况,快些将叶苑苨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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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将府大牢里,臭气四处弥漫。
叶苑苨躺在一张肮脏的木板床上。
不知昏睡了多久,只觉头顶蓦地传来一阵清凉。
那凉意透着刺骨的寒,如冰丝般渗入肌肤,顺着毛孔蔓延。
激得她不由微微转动头部,从混沌的昏睡中缓缓苏醒。
沉重的眼皮好似沾了胶,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撑开。
昏暗的牢房内,视线模糊不清,脑子也一片空白。
适应了须臾,眼前的景象才稍稍清晰,面前有一张蒙着面的脸。
露出的那双眼眸,微微发亮,透着清冷的光,却又隐隐泛着湿润的水汽。
那深邃的目光中,似有关切与疼惜,如同柔和的月光,轻轻洒在她头顶。
她望着那双眼,只觉好熟悉好安心,仿佛它早已住进她心底,刻进她灵魂。
只这一眼,便让她原本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云亦?”她下意识轻唤,声如蚊蝇,却饱含眷恋与依赖。
苏云亦正单膝跪在她身侧,用手指小心扒开她浓密的发丝,为她的伤口抹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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