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逍墨并未将叶苑苨带回府中,而是径直带至一处地处偏远的别院。
这院子独门独院,四周并无邻居。
院子围墙高耸,墙头爬满斑驳的藤蔓,在暗黑的夜色下影影绰绰,透着几分神秘。
康逍墨翻身下马,将叶苑苨抱起,走到大门处,轻叩门环。
叶苑苨轻声呜呜,示意康逍墨扯掉嘴里的布团。
康逍墨却神色警惕地打量四周,一时并未理会她。
很快,大门被打开。
露出一个老者,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老者正欲提起灯笼辨认来人。
康逍墨已从他身侧大步跨入,急声吩咐:“关门!”
老者闻言,知是六皇子,忙应声关门,提了灯笼跟上去照明。
康逍墨抱着叶苑苨,快步往院内走去。
走了一阵,叶苑苨听到“吱呀”一声推门响。
紧接着,她被康逍墨放置在椅子上。
她上半身遭绳索紧缚,只能僵直身子坐着。
康逍墨放下她后,长舒一口气,像是终于卸下重担。
叶苑苨嘴里呜呜着,康逍墨疲惫道:“别急,别急!”
说着,在一旁坐下,对正点灯的老者道:“刘伯,劳您煮壶茶来。”
“是,殿下稍等。”
老者点好灯,提了灯笼,转身出去,出门时顺手带上了门。
康逍墨昨晚没睡好,一早入宫,下午又在八皇子府上饮了不少酒。
这一天到晚地忙,经方才一番打斗和奔逃,此时竟有些头昏目眩。
他扶着额头缓了片刻,才从腰间掏出匕首,替叶苑苨割开身上的绳索。
叶苑苨双手一得自由,立刻扯掉嘴里的布团与蒙眼的布条。
她缓缓睁眼,视线却颇为模糊。
稍作适应,她打量起四周。
屋内陈设简单,唯有一张雕花大床、一个衣柜、一张木桌与几把椅子。
“此处很安全,你且安心住下。”康逍墨坐回椅子,见她打量,开口道。
叶苑苨稳了稳心神,转头望向康逍墨,小心试探道:
“殿下,民女斗胆,不知明日能否去军营探望父亲?”
话一出口,才发觉嗓子干涩生疼,想来是在刑房里受了些风寒。
康逍墨揉着昏胀欲裂的脑袋,不假思索道:“自是不行的。”
军中规矩森严,家属本就不能随意入营探视,更何况叶苑苨是女眷。
叶苑苨听闻,有些无助地缓缓垂下头去。
片刻后,她突然起身,移步到康逍墨跟前,“扑通”一声跪地。
康逍墨见状,凤眸猛地睁大,急忙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叶苑苨强忍心头凄惶,眼眸泛光,恳求道:“殿下,求您开恩,能不能放了我父亲?”
房内灯光昏黄黯淡。
康逍墨此时才留意到叶苑苨脸上那两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鲜红血痕。
看着就疼,定是贺飞羽所为吧。
他忙伸手去扶叶苑苨的胳膊,语气急切:“快起来!”
叶苑苨却反而伏下身去,额头磕在地上,声音带着悲切:
“殿下,求您!您也知晓,我父亲是遭人冤枉。”
“您想想办法,只要您能救他,民女愿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叶苑苨说着,泪随声下,悲痛难抑。
自贺飞羽告知她,军功被动了手脚,已救不了父亲,她便一直忧心此事。
眼看父亲年事已高,身形又愈发瘦弱、憔悴,若长久困于严苛的军营,只怕会丢性命。
而在她所认识的人中,权势最大者当属康逍墨。
她走投无路,除了卑躬屈膝向康逍墨求助,不知还有何办法。
康逍墨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他长叹一声,起身强行将叶苑苨拉起,缓声道:
“叶丫头,快起来说话!要是被非也瞧见你给我下跪,他非得宰了我不可!”
叶苑苨哭得满脸泪痕。
咸涩的泪水渗进脸上伤口,丝丝火辣辣的痛感袭来,她也顾不得。
见她站起了身,康逍墨赶忙松开手,神色一肃:
“叶丫头,你且把话说清楚。你被关在八皇子府时,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叶苑苨抬手用袖袍抹了把脸,伤心道:“贺飞羽说,军功早已被她篡改。”
康逍墨双手叉腰,恍然大悟:“难怪!”
怪不得军功评定一直耽搁着,原来是贺飞羽从中作梗。
他神色凝重,望向叶苑苨:
“叶丫头,你父亲这事急不得。”
“本皇子若未被人紧盯,或许还能暗中设法放了你父亲。”
“可如今有贺飞羽与八皇子盯着,要救你父亲,只能循正规途径。”
“且这二人在朝中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叶苑苨听闻,心底不禁泛起一阵寒意,满心尽是无奈与失落。
未曾料想,贺飞羽与康擎岳已然权势滔天。
她望向康逍墨,双唇微张。
犹豫着是否要将康擎岳与贺飞羽弑君篡位的惊天阴谋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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