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揽雀尾式方成,整座山谷突然响起编磬清音,惊得那些莲叶上的河图骤然崩解,化作万千卦爻悬浮空中。
正当他欲踏莲渡潭时,耳后风池穴突如针扎。
转身的刹那,五道灰影从牌坊石柱后转出——那是五头毛色如青铜器包浆的雪豹,额间生着朱砂色的《握奇经》符文。
为首的雄豹右前爪缺失三趾,断口处却缠绕着凝成实体的八极拳"猛虎硬爬山"劲气。
雪豹群伏低身躯时,背脊上的云纹竟自行脱落,在苔藓地面铺成《孙子兵法》的"九地篇"。
吴长彦垂在身侧的右手轻颤,劳宫穴内未消化的篆文突然具象成青铜柳叶镖,在掌心刻下"其徐如林"四字血痕。
他深吸口气,鼻腔涌入的已不是草木清气,而是潭底涌出的硝磺味——那是八极拳"顶心肘"发劲前的征兆。
雄豹扑袭的瞬间,吴长彦足跟碾碎三片青铜竹简。
爆开的卦气推着他斜掠七尺,原先立足处的岩石已被豹爪刨出五道深沟,石粉在空中凝成"天雷无妄"的卦象。
他后背撞上崖壁时,左手顺势抠下一块钟乳石,石屑纷飞间竟显化出武当梯云纵的步法图谱。
第二头母豹自右侧袭来,利齿咬向他曲池穴时,吴长彦忽然撤去所有护体罡气。
野兽的獠牙刺破粗布衣袖的刹那,他肘窝突然浮现《黄庭外景经》的篆文,经文流转处,母豹额间《握奇经》符文竟与之共鸣。
那畜生如遭电击般松口暴退,撞断的茶树叶片纷飞如蝶,每片都在落地前燃烧成"以柔克刚"的草书。
吴长彦趁机跃至寒潭中央的青铜莲台,却发现五豹已呈五行方位围住水潭。
雄豹仰头长啸,声波震得潭水倒卷成《太乙神数》的九宫格,每个水格都映出不同招式的残影——竟是八极拳的"阎王三点手"与形意拳"崩拳"的合击之术。
当第三轮扑杀袭来时,吴长彦突然散去所有攻势。
他盘膝跌坐莲台,双手结"太极伏魔印",周身毛孔渗出乳白色炁雾。
那些雾气并不升腾,反而如活物般爬向潭畔野茶树,卷起片片茶叶在雪豹眼前舒展——每片舒展的茶叶都显化出三年前他救治受伤幼豹的场景。
雄豹鼻翼翕动,利爪悬在吴长彦百会穴三寸处微微颤抖。
那些茶叶幻象中的幼豹虚影突然跃出,绕着成年雪豹发出呜咽般的共鸣。
吴长彦趁机将劳宫穴积蓄的《阴符经》篆文逼出体外,化作三百枚青铜针灸刺入自己任脉要穴——这是赌上性命的示弱,任脉被封意味着十二时辰内无法动用内家真气。
雪豹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包围圈不自觉地扩大半丈。
吴长彦强忍着经脉滞涩的剧痛,咬破舌尖在莲台上画出"万物并作"四个血篆。
鲜血渗入青铜莲纹的刹那,整座寒潭突然静止如镜,倒映出五豹幼时被困猎人陷阱的往事。
那些画面中折断的兽夹铁齿,竟与雄豹残缺的右爪完美重合。
当最后一滴血珠坠入潭心时,五头雪豹背上的《握奇经》符文开始褪色。
雄豹低头轻嗅吴长彦染血的衣摆,喉间滚动的已非低吼,而是类似青铜编钟的宫商之音。
潭水在此刻重新流动,将斑驳的血色冲成洛书轨迹,而吴长彦指间的青铜柳叶,正悄然浮现出半阙未完成的《百兽谱》......五头雪豹喉间的青铜鸣响渐渐化作松涛般的韵律,雄豹残缺的右爪轻轻搭在吴长彦膝头,爪尖凝着的八极拳劲气正化作细碎铜屑簌簌坠落。
潭水倒映着人兽相望的奇异图景,那些《太乙神数》的水纹残影在触及吴长彦染血的衣摆时,竟凝结成半透明的《青囊书》残页,字里行间游动着针灸铜人的虚影。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寒潭上方的雾霭时,雪豹背脊的《握奇经》符文已褪成青苔色。
雄豹忽然低头衔住吴长彦腰间蓑衣残片,转身跃向崖壁某处垂落的青铜藤蔓。
那藤蔓受兽齿咬合竟发出编钟长鸣,惊起潭畔七株野茶树上的雾凇,冰晶坠地时凝成《千金方》里的"五禽戏"图谱。
吴长彦按住任脉要穴起身,发现足下莲台不知何时已沉入潭底,取而代之的是块刻满星斗纹路的陨铁。
陨铁表面残留着豹爪抓挠的痕迹,深浅不一的沟壑恰好构成武当"龟蛇盘"的起手式。
他俯身触摸那些纹路时,指尖突然刺痛——原来每道爪痕里都嵌着粒青铜麦穗,麦芒上凝着露珠般的《易筋经》梵文。
随着雪豹群消失在钟乳石林深处,山谷忽然响起石磬自鸣。
吴长彦循声望去,见寒潭西侧崖壁剥落大片青苔,露出整面《山海经》浮雕。
那些上古异兽的眼珠皆是活动的青铜球,随他步伐转动时发出机括咬合的咔嗒声。
当他的影子投在"夔牛"浮雕上时,岩缝间突然喷出硫磺味的水雾,在阳光下凝成八极拳"立地通天"的拳架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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