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雪妍向他行礼道谢,随即便与他道别:“今日辛苦袁大人,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袁黎在她身后叫道:“怎得说了什么都不与我讲讲?”
师雪妍佯装无奈道:“谈是谈了,可惜老三愚笨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既然如此,袁黎也不再追问,起身将她送了出去才缓缓摇头一嗤:“小丫头片子……”
山匪、谢铎、袁黎,宿阳郡守。
师雪妍将这几人写在了纸上,又将去黔州赈灾的事回想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倒不是怀疑宿阳郡守收留谢铎的目的,她将袁黎圈了起来,又将他与谢铎连了起来,心中猜测,难道此人是通过袁黎接近的宿阳郡守?
是她想多了,还是袁黎此人有太多谜团?
此人身世明了,他的父亲虽为北祁旧臣官员,但曾也是反对端帝建立北祁的一员。听闻端帝也是因此杀了他,故而袁黎不可能为北祁效忠与孤衍氏合谋,这也是皇帝敢用袁黎的原因。
她将桌上的纸折好,决定去一趟流云斋找言青豫,问问他对此事的看法,可刚一出门便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师亭昱。
“你要出去?去何处?”
师雪妍:“就……言先生说有事找我商议,我去一趟流云斋。”
“言先生近日身体不适已闭门谢绝任何人探望,怎会叫你前往流云斋,更别提商议何事情。”
师雪妍自知谎话被戳破,便换了个更为可信的说辞:“我也是听闻言先生不好,才想要去探望。”
师亭昱蹙眉看她,似是在想她的话里有几分可信度。
隔了一会突然道:“你对言先生颇为关心。”
“没有!绝没有!只是之前受了先生颇多照顾,才想着去看看他,否则也显得太过刻薄寡恩。”
平日里她说去流云斋师亭昱都不会干涉,但今日却一反常再三阻拦。
“他身子不适你去了也见不到人,让丹淑送些补品去便是了。”
想想也是,言青豫好像前些时日就一直病着,上次见他面色便不太好,想不到现下竟然更严重了。
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师雪妍隐隐有些担忧,怎么说都是认识一场,他若是有个好歹自己总归是难受的。
子杜端着药进屋,见言青豫披着衣服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信笺,忍不住抱怨道:“医官说要卧床三日,您这才休息一日便起身了,怎得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言青豫对子杜的抱怨充耳不闻,他面色凝重地看着信笺上的内容,子杜见他一声不吭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便将药碗放在桌上,正准备离开时忽见他狠狠捏住手中的信笺。
握紧的手微微颤抖,他蓦然咳嗽起来,止不住似的,将子杜吓了个好歹,忙将帕子递过去。
言青豫用手推开,缓缓张开手,将那张信笺一角对准烛火,看着它渐渐被火焰吞噬,直至烧到最后一点才被掷入桌下的盆中。
那盆已被火焰燎黑,里面满是灰烬。
“她在做什么?”
言青豫端起桌上的药一口口饮下,子杜见他神色好了些许才松了口气,答道:“师姑娘递了帖子说要来看您,我想着医官的嘱咐便替您……回绝了……”
他见言青豫看了过来,忙解释道:“师姑娘帖子上说与蓁将军一起过来……”
言青豫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差了。
子杜跟了言青豫如此之久,自是明白这脸色代表着什么,当即闭了嘴,立在一旁不安地搓着手。
言青豫阴郁一笑,口中化开的苦涩似没什么味道了,他再尝了一口药,竟觉心中的苦涩已盖过了药,连心脏都弥漫着难言的滞涩,仿佛被这苦味堵了出口,皆汇集起来使之愈渐闷痛。
他抬手将剩下的半碗药摔在地上。
子杜惊讶之余更觉骇然。
但他此刻也明白了言青豫的心思。
他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却听言青豫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先生……”子杜见他帕子上沁出血渍当即便红了眼睛。
言青豫偏过头去:“出去吧……”
子杜叹了一声,不敢再说,捧着碎瓷片出了门,却撞上了另一人。
“哟,是这药碗惹你了还是药太苦了你不愿吃?”来人面具下传出阵阵颇为刺耳的笑声:“子杜,快给你家先生端一碗来,若是他不喝我便将他捆了灌进去!”
子杜皱眉,将手中的碎瓷片一扔便挡在了言青豫面前:“我们家先生身子不适,谁都不见,包括您。”
“啧啧啧……小子杜……”那人不仅不恼,反而凑近他,歪头笑道:“你倒是护主的很,只是你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清,着实蠢了些。”
“你!”子杜一气之下想要上前,反被言青豫叫住:“让他进来,你在门口守着。”
子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那人毫不客气地睡在了言青豫的榻上,充满倦意地道:“我早便告诉你了,忧思伤身,你怎得如此不知保养,若你死了这群人岂不是群龙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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