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呀，你告诉我一声嘛！”

康世佳见情况不对， 这就耍起了小性子：“如果你不说，那我就不去。”

她索性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去。

康世贤怕她摔着，赶紧停下，皱眉说：“我带你去看妈，妈生病了，在医院。”

“啊，妈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康世佳着急了起来，赶紧又坐到自行车后座上：“那赶紧走吧，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军区的医生怎么说？”

这回康世贤没有答应她，而是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出去一段后康世佳发现方向不对：“哥，这也不是回军区的方向呀，你要带我去哪儿？”

“妈不在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那么好的条件她不去，上南还有哪家医院比得了的。”

康世佳简直无法理解。

康世贤加重了几分语气：“到了你就知道了！”

最后自行车居然骑出县城，朝着城西方向骑去。

那个方向有最出名的煤矿，还有……

康世佳蓦地冒出一身冷汗，她扶着车架的手抓紧了起来。

——这个方向，只有一家精神病医院。

整个上南人都知道。

——可是，怎么可能？

康世佳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问号，可她不敢张嘴问，生怕得到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只到自行车最终还是停在写着上南县精神病院的医院铁栅栏门口。

她才大脑一片空白地下了车，看着铁栅栏门头上那低暗的灯光，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不可能，哥，你一定是搞错了。”

“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你想告诉我，妈现在就在里面？”

“可是……这里是精神病院呀，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哥，你说话呀哥。”

康世佳情绪激动地摇着康世贤的手臂，眼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她想过最坏的后果，无非也就是父母真的离了婚。

那么聪明的母亲，怎么可能跟精神病联系到一起。

“哥，是不是关意意那个贱人去爸面前挑拨离间，你告诉我，你说话呀！”

面对妹妹的哭诉，康世贤怒其不争地看着她：“世佳，你知道上次妈陪意意去省城考试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她竟然联系了人贩子想把意意卖掉。”

“……”康世佳无声地摇头。

那一次，母亲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但具体原因并没有跟她讲过。

康世贤咬咬牙：“你也不小了，自己扪心自问的想想，妈这么做是不是大错特错？”

“她哪还有一个人民教师的德性？”

“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

“这件事情被爸查了出来，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妈现在被送到这里来，是对她应有的惩罚。”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来接你吗世佳？”

“因为这件事情你一旦知道了，就肯定会在家里大吵大闹。”

“我问你，闹得人尽皆知，对咱们家谁有好处？”

“所以世佳，我希望你用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去好好想一想，这世间的事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你还年轻，将来路还很长，别让自己一头栽进黑暗里去，别落得像妈一样的下场。”

“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对意意的恨，本身就是错。”

“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是你们一直在逼她。”

康世佳情绪崩溃地叫了起来：“别说了哥，别说了，我都听你们的行吗？”

“现在快点进去吧，咱们去看看妈。”

康世贤长叹：“现在不行，医院是有探视时间规定的，你想看到她，得等到下星期六。”

康世佳愣了愣，哭诉道：“妈压根就没有精神病，就算她错了，爸也做得太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说来说去，她还是什么都没听懂。

康世贤唯有再加一句：“世佳，你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好想想，别总是执迷不悟。”

之后康世佳就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她觉得这个家里唯一站在自己这边的只有母亲。

现在母亲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

回去的路上也抽抽泣泣的抹眼泪。

康世贤知道再多说也无用，路是自己选的，接下来要怎么走，完全在于她个人。

……

兄妹俩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都没有亮灯。

等康世贤打开客厅的灯走进去，才发现小胖墩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自打母亲被送去精神病院后，康世强这小子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康东海知道他聪明，也跟他开门见山的聊过。

小家伙能理解父亲的做法，但也心疼母亲。

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啊！

“世强，醒醒，你吃饭了吗？爸没有回来吗？”

康世贤见小家伙身上什么都没盖。

好在现在天气已经转热了。

可他一连叫了几声也没反应，而且脸色看起来有点不正常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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