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径直往之前他和魏婴进入寒潭洞的方向，踏水而入。

一步，两步。

蓝曦臣没有阻拦，也跟着下了寒潭。

寒潭洞内，雾气缭绕，青白色的水汽在石壁上凝结成细密的冰珠，随着洞顶垂落的冰凌滴答作响。

石台错落分布，表面覆着一层薄霜，触手生凉，边缘雕刻着云纹，与蓝氏家规的戒律纹样如出一辙。

潭水清浅，不过小腿深度，却寒气逼人，水面浮着几片冰晶，偶尔被灵动的兔子惊起涟漪。

那兔子雪白如练，耳尖一点朱红，正蹲在石台边缘，啃食洞顶垂落的玄冰草。

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屑，唯有石台中央的凹槽里，一簇幽蓝的火焰静静燃烧，将周遭的冷意中和成恰到好处的清凉。

可就在中央石台上，一道金光忽闪。

蓝湛走近，瞳孔骤缩。

那是一枚完整的阴虎符。

黑金为底，虎纹狰狞，符眼泛着幽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震颤。

“这不可能……”蓝湛伸手触碰，指尖传来熟悉的阴寒，“魏婴……亲手毁了它。我亲眼看见的。”

蓝曦臣也震惊：“难道……是复制品？可这气息……分明就是真品。”

蓝湛握住阴虎符，忽然，一股强烈的幻象涌入脑海——

他看见一片荒原，青铜门矗立，门缝中渗出黑雾。

他看见魏婴站在门边，笑得灿烂，却身影虚幻。

他看见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持刀而立，另一个站在他身旁，三人并肩而行。

“魏婴……”他喃喃，手指收紧，“你到底在哪里？”

幻象消散，阴虎符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

蓝曦臣看着弟弟的背影，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蓝湛收起阴虎符，目光坚定如铁：“找他。无论他在哪，无论那门后死生——我都要找到他。”

他转身走出寒潭洞，白衣翻飞，背影决绝。

蓝曦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叹息：“忘机，你终于……看清你的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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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里，张起灵将最后一件东西装在背包里。

黑瞎子背起另一个行囊，看向魏婴：“准备好了吗？”

魏婴站在槐树下，手里还捏着那个孙悟空糖人儿。

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们，忽然笑了。

“走吧。”他说，“我们该换地图了。”

风起，槐叶纷飞。

两人一魂并肩走出院门，背影融入晨光。

而在遥远的云深后山，蓝湛抬头望天，指尖紧握阴虎符。

两股命运的线，正缓缓交汇。

青铜门，终将开启。

又一个夜晚，静室内。

“魏婴……”蓝湛声音沙哑，几乎不成调，“回来。”

无人应答。

他抬起手，指尖颤抖，拨动最后一根未断的琴弦。

“铮——”

一声悲鸣，如泣如诉。

古琴问灵，灵不应。

他再拨。

“铮——”

琴断，指裂，血滴落琴身。

“魏婴……”他低唤，声音破碎，“我错了。我不该拦你。不该罚你。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乱葬岗。”

“你回来……我让你喝酒，让你吵闹，让你……坐我膝上。”

“我……不让你走。”

无人回应。

蓝湛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突然想起那日魏婴站在悬崖边，黑衣猎猎，笑着对他说：“蓝湛，我走了。”

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魏婴坠入深渊，连尸骨都未留下。

他疯了。

他翻遍乱葬岗，掘地三尺，只为寻他一丝魂魄。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阴虎符这时缓缓在蓝湛面前飘起 唤回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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