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炷香后,沈记米行重新开门。
当周掌柜宣布继续平价售粮时,整条街都沸腾。这个消息像野火般传遍全城,不到半日,沈记米行前便排起了长达数里的队伍。
“混账!”
长公主府内,一只青瓷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李荣春的凤目含煞,华贵的朝服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好一个商女沈幼楚,竟敢坏本公主的大事!”
自从看到成为夏国女帝的希望,又从三公主李荣秋那里搞到了钱,她的心思早已经活跃起来。由于相信李锋的军情才能,故而准备发这笔战争财。
只是没有想到,她已经安排好一切,结果偏偏出了一个沈幼楚。由于沈幼楚出售平价米,搞得她的价格联盟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今她甚至是在赔钱。
“殿下息怒!那一个小小的商女不知天高地厚,下官这就去……!”新任大理寺寺卿李鸿谄媚笑上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
“不!”长公主李荣春突然冷静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咱们要以朝廷的名义办她,如此方能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你就说沈记米行以低价售米为幌子,实则是李锋内应,这是想要收拢百姓试图打开城门引叛军入城!”
“诺!殿下圣明,这个罪名一出,谁还敢跟咱们作对?”李鸿会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道。
长公主李荣春扫了一眼李鸿,深知此人好女人,于是冷冷地警告道:“你可别将她玩死了。她跟李锋有点关系,本宫还要用她钓出李锋那条大鱼呢!”
黄昏时分,一队刑部差役气势汹汹地闯入沈记米行。
为首的正是李鸿,他挺着肥硕的肚子,趾高气扬地抖开一卷公文:“奉刑部令,沈记米行跟叛军私联,意图谋反!来人,将主事者押回刑部问审!”
周掌柜慌忙上前,于是认真地解释道:“我家小姐是安安分分的买卖人,根本没有为叛军引路之举,还请大人明鉴!”
“啪!”
正是这时,响亮的耳光将老周打翻在地。
李鸿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周掌柜,于是狞笑道:“大胆刁民!还敢狡辩?来人,把沈幼楚给我拿下!”
差役们如狼似虎地冲向后堂,而且他们的行动很快。正在核对账目的沈幼楚闻声抬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差役架住了双臂。
“放手,你们做什么?”沈幼楚面对突然降临的祸事,于是用力挣扎道。
李鸿踱步上前,用折扇挑起沈幼楚的下巴:“好个伶牙俐齿的美人儿。到了大理寺,本官看你还硬气不硬气!”
“沈小姐是好人啊!”
“官府不去抓那些真奸商,反倒抓沈小姐,还有没有王法了!”
“放人!放人!你们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你们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
面对如此的不公,在沈幼楚被带出去的时候,顿时引发了群情激愤。
砰!
不知是谁先扔了一块石头,正中李鸿额头。
一股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李鸿暴跳如雷:“反了!反了!将这些刁民控制起来,给我打!往死里打!”
差役们抽出水火棍,冲向人群。惨叫声中,十余人被打得头破血流。
沈幼楚看得心如刀绞,于是高声道:“别打了!我跟你们走!”
“算你识相,咱们走!”李鸿抹了把额头的血,阴森森地笑了。
此次过来,目的正是这个跟李锋有所接触的女人,没准在她的身上有预期不到的收获。
当沈幼楚被押上马车的时候,整条街的百姓都跪了下来。
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高声喊冤,有的人痛批这个世道不公,更有人对二皇子所在的方向磕头:“二皇子!您快回来啊!”
正在前往大理寺的囚车缓缓驶过长街,夕阳将沈幼楚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街角处,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悄悄退入暗巷,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这里的动静,总是会第一时间传到城外。
到了大理寺的时候,沈幼楚并没有被安排进入大牢,而是请到了自己的内宅。随着房门一关,李鸿的笑声在阴森的走廊中回荡:“沈小姐,今晚本官亲自审你……”
皇宫,永寿宫。
第五只信鸽的尸体落在青玉砖上时,李允隆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全都死了。”老太监花子虚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地汇报道:“老奴查遍了整个鸽房,三十七只信鸽,无一幸免。”
李允隆弯腰拾起那只羽毛依然光洁的鸽子,掰开它的喙,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钻入鼻腔。他面色一沉:“化骨散!”
这种皇家秘药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有人要切断他与蝙蝠卫的联系,而且就在今晚。
“陛下!”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吾卫统领汪亮铠甲染血,单膝跪地:“陛下,北城守将韩冲刚刚调换了所有城门守卫,末将在侦查时遭遇伏击!”
“你将事情说清楚!”李允隆的眉头蹙起,显得十分不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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