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接下来..."赵昂上前请示。
韩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按计划行事。控制宫城,我要见父亲。"
当韩甲带兵闯入韩起寝室时,老侯爷正靠在榻上,听到动静睁开浑浊的双眼。
"甲儿...你..."韩起看到韩甲甲胄上的血迹,似乎明白了什么,老泪纵横,"乙儿呢?"
韩甲跪在榻前,声音嘶哑:"二弟伪造手谕,意图谋反,已被儿臣正法。"
"你...你这个逆子!"韩起挣扎着要起身,却无力地跌回榻上,"我早该...早该立乙儿为嗣..."
韩甲抬起头,眼中已无泪光:"父亲,您病了太久,不知道二弟在朝中结党营私,排挤忠良。若让他继位,临江必乱。"
"胡说!乙儿仁厚..."
"仁厚?"韩甲冷笑,"他暗中与许州知州的使者往来,许诺割让三县以求支持。这就是父亲的'仁厚'之子?"
韩起愣住了:"不可能..."
韩甲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父亲:"这是儿臣从二弟心腹处截获的,请父亲过目。"
韩起颤抖着看完信,长叹一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罢了...罢了...临江...就不能交给你了... 凶甲,杀了他!"
韩甲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青筋暴起。他盯着阴影中缓缓现身的凶甲,那个仿佛永远被自己如傀儡般操纵的家伙。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此刻正发出不似人声的、压抑的笑声。
"父亲当真要如此?"韩甲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老侯爷突然停止了颤抖。他慢慢擦去嘴角的黑血,浑浊的双眼竟渐渐变得清明:"甲儿,为父教你下棋二十年,可曾见为父...真正输过一局?"
屋内的烛火诡异地静止了。韩甲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上来。他艰难地转头,看见自己带来的亲卫们全都僵立在原地,眼珠疯狂转动却说不出话——他们的影子被钉死在了地上,像被蛛网黏住的飞蛾。
"你..."韩甲想要拔剑,却发现手臂上不知何时缠满了半透明的丝状物,正从甲胄缝隙钻入皮肤。
凶甲的黑袍滑落在地,露出下面由无数细丝组成的躯体。那些丝线另一端全部连接在韩起的指尖——老侯爷枯瘦的手指此刻正灵活地跳动着,像在操控提线木偶。
"乙儿确实割让三县。"韩起的声音忽然变得年轻起来,"但换来的不是许州支持,而是我为了引姜仕东下定决心来寿州城故意纵容他们的。"他掀开锦被,露出心口处蠕动的青色肉瘤,"为父的病就需要他这味药...早就该这么治了。"
韩甲跪着的青砖突然裂开,数条带着倒刺的触须破土而出,瞬间缠住他的四肢。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赤脚下榻——那双脚落在染血的地毯上,竟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你以为为父不知道?"韩起抚摸着韩甲惨白的脸,"你书房暗格里那本《破邪录》,你每月都会秘密会见一些法师,还有..."他突然掐住长子下巴,"你偷偷用朱砂浸泡甲胄内衬的小把戏。"
殿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韩起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梁上突然垂下数十条丝线,将闯进来的三名亲卫凌空吊起。他们的铠甲在丝线切割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转眼就变成一堆废铁和碎肉。
"放心,乙儿不会死的。"韩起俯身在长子耳边轻语,呼出的气息带着腐烂的甜香,"为父故意让你'杀'他,那孩子胸口那一箭,就算是心脏碎了也能救好。"他手指一勾,凶甲立刻捧来一个玉盒,盒中赫然是一颗跳动的青色肉瘤,"等为父处理完你,就去救活他...用更好的方式。"
韩甲突然笑了。他嘴角溢出血沫,眼神却异常明亮:"父亲可知道...二弟为何要冒险去见姜仕东?"
老侯爷的操控丝线微微一滞。
"因为..."韩甲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父亲脸上,"他就是想要那秘境共生体来救您啊!"
血珠落在韩起皮肤上,竟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老侯爷发出一声痛呼,那些操控丝线瞬间紊乱。韩甲趁机挣断束缚,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铃铛狠狠砸在地上——清脆的铃音中,所有丝线如遭雷击般痉挛退缩。
"惊魂铃?!"韩起脸上的皮肉开始剥落,"孙先那小子竟然把它给了你!"
殿门轰然洞开。本该"伏诛"的韩乙持剑闯入,剑身上缠绕的血色雷纹照亮了他惨白的脸。少年胸前包扎的伤口还在渗血,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大哥!凶甲的本体在父亲床榻下!"
韩起突然狂笑起来。他的皮肤完全脱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胶状躯体,声音变成无数人合鸣的诡异音调:"晚了...都晚了...子时已到!"
整座侯府突然剧烈震动。西跨院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道青光直冲云霄。韩甲趁机扑向床榻,剑锋插入地板缝隙用力一撬——床下赫然是一个血池,里面浸泡着半具正在融化的尸体,看服饰分明是...真正的凶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