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道雷霆劈在"韩乙"身上。少年侯爷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右眼流出汩汩黑血。趁这片刻混乱,张月鹿掷出最后三张紫霄雷符,在丝网上炸出缺口。
当小舟冲下瀑布时,王永年最后回望一眼——站在崖边的"韩乙"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少年的躯体像蜡一样融化重组,渐渐显露出韩起的本相。而在那具扭曲的身体旁边,还站着个模糊的身影,看轮廓赫然是...本该死去多时的凶甲!
湍急的水流在身后轰鸣,王永年等人刚挣扎着浮出水面,突然感到整条河流都在震颤。深潭中央泛起巨大的漩涡,水花四溅中,一个庞然黑影正急速上浮。
"退后!"鬼金羊的脸色剧变,"是白鹭洲那只巨兽鼍龙!"
水面轰然炸开。一头足有十丈长的巨兽破水而出,青黑色的鳞甲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脊背上倒立的骨刺还挂着几具腐朽的青铜锁链——那分明是当初韩甲用来禁锢它的法器残骸!
巨兽灯笼般的竖瞳死死锁定崖顶。在那里,"韩乙"的身体正发生恐怖的变化:少年的皮肉如蜡般融化,露出里面韩起青灰色的本体。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本该死去的凶甲竟站在一旁,他的左臂已经完全异变,正不受控制地抓挠自己的胸口,仿佛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阿...阿娘..."凶甲破碎的声带挤出这两个字,浑浊的泪水划过腐烂的面颊。
母鼍龙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掀起丈余高的水墙,两岸古树应声折断。这头修炼千年的灵兽终于认出了养子——二十多年前那个在河边捡到的弃婴,如今竟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韩起的本体突然从"韩乙"体内完全脱离。那团胶状物质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个披着人皮的诡异形态:"老泥鳅也来凑热闹?"他的声音像是千万只虫豸在嗡鸣,"正好拿你补全水行根基!"
母鼍龙的反应快如闪电。它布满倒刺的长尾横扫而过,崖壁在巨力冲击下崩塌大半。韩起冷笑一声,十指牵动丝线,竟操控着凶甲挡在身前!
巨兽的攻势硬生生止住。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凶甲的右眼突然恢复清明,腐烂的嘴唇颤抖着做出一个口型:"杀..."
"轰——"
母鼍龙的利爪终究慢了半拍。韩起早已借机后撤,同时催动秘法。凶甲的身体突然膨胀爆裂,无数带着腐蚀液的骨刺暴雨般射向巨兽。最毒辣的是,那些骨刺上全都缠绕着噬魂丝,一旦入体就会疯狂吞噬精血!
"小心!"雷宇的镇魂铃突然自行飞起,在众人头顶形成一道光幕。但更惊人的是母鼍龙的反应——这头灵兽不躲不闪,任由骨刺扎入鳞甲,反而趁机喷出一道幽蓝吐息。那不是普通的水火,而是修炼千年的本命元气,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被冻成齑粉!
韩起终于变色。他的左臂被蓝光擦中,瞬间结冰碎裂。但更让他震怒的是,冻气中竟蕴含着母鼍龙的神魂烙印,正顺着丝线反向侵蚀他的核心!
"找死!"韩起撕开胸前人皮,露出跳动的晶核。那枚诡异的晶体突然射出七道血光,精准命中母鼍龙脊背上的旧伤——正是当年血雷宗打下的锁链位置。
巨兽发出痛苦的哀鸣,却仍挣扎着向前。它布满伤痕的爪子拍向崖顶,每一击都地动山摇。王永年突然发现,母鼍龙的攻击看似杂乱,实则正将韩起逼向某个特定方位——那里有半截露出地面的青铜柱,柱身上刻着模糊的雷纹!
"它在拖韩起入阵!"孙先猛地拽住准备上前相助的雷宇,"那是韩甲的困龙桩!"
战局瞬息万变。韩起显然也察觉了陷阱,突然操控凶甲的残躯自爆。漫天血雨中,母鼍龙终于被炸退数丈,而韩起则趁机化作一缕青烟遁向寿州城方向。
但就在他即将逃离时,凶甲最后残留的头颅突然咬住了那缕青烟!已经腐烂的牙齿居然真的撕下一块胶状物质,在消逝前含糊不清地喊出:"阿娘...逃..."
母鼍龙的悲吼震彻云霄。它不顾重伤追向韩起,却在经过困龙桩时被突然亮起的雷光击中。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陷阱,而是韩起提前布置的杀招!巨兽在雷光中翻滚挣扎,青黑色的鳞片大片剥落,露出下面鲜血淋漓的皮肉。
下游的众人看得真切。当雷光散去时,母鼍龙已经不见踪影,唯有浑浊的河水中泛着一丝幽蓝——那团蓝光正逆流而上,执着地追向寿州城。
"它要去救凶甲..."雷宇的声音发颤,"可凶甲明明已经..."
王永年按住灼痛的血雷铜纹,突然明白了一切:"凶甲没死透!韩起带走的残躯里还留着他的意识!"他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寿州城墙,"你们看——"
城头飘扬的"韩"字大旗正在无风自动,旗面诡异地扭曲着,时而浮现龙鳞纹路,时而变成挣扎的人形。更骇人的是,整座城池的轮廓在月光下微微蠕动,仿佛一头正在消化猎物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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