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苏芷嫣才知道这位老人姓杜。
他之所以住得离那座小小的河神庙如此近,是为了方便打理庙子。
听闻周围村子的人,对这座庙极为重视。
走到一处用篱笆围起的小屋前,杜伯扬声唤道:“老婆子,出来搭把手!”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尽管满头银发,但她的皮肤却意外地光滑,仿佛岁月未曾留下太多痕迹。
“这是?”老妇人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苏芷嫣和宋瑾轩身上,带着些许疑惑。
杜伯连忙招了招手,催促道:“别站着发愣,赶紧过来搭把手。”
“好,来了。”老妇人回过神,立即上前,与杜伯一同将昏迷不醒的宋瑾轩扶进了另一间屋子。
途中,杜伯简单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妇人听罢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安顿好宋瑾轩后,苏芷嫣终于得以在桌旁坐下,微微喘了口气。
她的心情略微放松,却又带着几分不安。
“姑娘,”老妇人笑着端来一杯热茶,递到苏芷嫣面前,“我姓刘,你叫我刘婶就行。”
苏芷嫣忙站起身,接过茶水,微微一福,“多谢刘婶,如果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客气,”刘婶摆了摆手,笑意温和,“这里人烟稀少,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刘婶的目光落在苏芷嫣身上,越看越是喜欢。
眼前这位姑娘容貌秀丽,气质脱俗,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不过她也自知分寸,没有多问,只是坐到一旁,安安静静地织起布来。
屋内响起“啪嗒啪嗒”的织布声。
苏芷嫣环顾四周,屋中陈设简单,几张木椅、一张方桌,虽无多余装饰,但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啃着干硬的窝窝头,苏芷嫣暗自叹息——
这家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但人心难测,她还是不敢完全放下戒备。
正想着,杜伯拿出几株绿色的东西,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们这儿常用的草药,嚼烂了敷上,对伤口有好处。”
苏芷嫣接过草药,端详了片刻,“多谢杜伯。”
她对药理并不精通,也看不出问题。
刚想起身,刘婶已端来一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笑盈盈地走向宋瑾轩所在的屋子。
苏芷嫣心头一紧,立刻跟了过去。
“刘婶,这些还是我来就好,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不碍事,”刘婶将东西放下,“我只是送来而已,接下来就靠你了。”
送走刘婶后,苏芷嫣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
她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宋瑾轩的额头,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又开始发热了?
她咬了咬牙,剪开了宋瑾轩满是血污的布条,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皮肉红肿,微微翻卷,因为泡了河水的缘故,伤口缝隙里竟渗出些许脓血。
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苏芷嫣的心沉到了谷底,像坠了一块冰在里面。
“你倒是睡得安稳……”她低声喃喃,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可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眼泪一滴滴滑落,她赶忙伸手擦去。
深吸一口气,苏芷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将毛巾浸湿,仔细清洗着伤口周边的污渍。
她一遍又一遍地洗着,直到水盆里的水变得浑浊不堪。
约莫清洗了十多次,她才放下毛巾,抹去额头渗出的汗珠。
即使对医理一知半解,她也清楚,如果不将脓血清理干净,情况会继续恶化下去。
抿了抿唇,苏芷嫣俯身下去,用嘴将伤口中的脓血一点一点吸出,吐到痰盂里。
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她却没有丝毫退缩。
等伤口清理干净后,她漱了漱口,用杜伯给的草药咀嚼成糊状,艰难地敷在伤口上。
草药的汁液涩苦刺喉,她强忍着将药嚼烂,细心地涂抹到伤口处。
就在草药触及伤口的瞬间,昏迷中的宋瑾轩眉头微微一蹙,似是感受到了疼痛。
一切处理妥当后,苏芷嫣拿来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她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宋瑾轩那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是愤怒、心疼、懊悔,每一种都轮流搓磨着她。
长长地叹了口气,苏芷嫣轻声呢喃,“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希望这草药有用……
现在城里去不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如果草药没用的话,那宋瑾轩可就真的危险了。
“呸呸呸,胡思乱想什么呢!他不会有事的!”
苏芷嫣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像是这样便能驱散那些不祥的念头。
正在此时,门帘轻轻被掀起,刘婶端着一脸温和地走了进来,“姑娘,我来帮你把这些收拾下吧。”
“啊?不不不,刘婶,让我来吧!”苏芷嫣急忙摆手,连忙站起身挡在她面前。
人家已经救了他们,她又怎能再让人帮忙做这些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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