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城谢家为谢浅月安排的公寓内。
灯光柔和,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压抑。
谢浅月穿着一身真丝睡裙,赤着脚,手里端着一杯猩红的葡萄酒,眼神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虽然关于楚绵身份的热帖已经被删得干干净净,但她还是看到了。
赛车手月落…疑似泊眼…
还是楚家六小姐!
一个又一个身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楚绵能拥有这一切?
锦绣前程,显赫家世!
而她呢?
她谢安月,不,现在是谢浅月......
她是锦海市真正的谢家千金啊,却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改名伪装,小心翼翼,低眉顺眼地讨好京城谢家众人,才能在京城立足!
锦海市的谢家完了,彻底完了!
许芸在一个月前,就在锦海市那间压抑的老房子里,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警察说是抑郁症。
可她知道,是楚绵!
是楚绵一手造成了谢家的破产,是楚绵逼死了她的母亲!
滔天的恨意如同藤蔓,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楚绵…楚绵!”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怨恨。
她漂亮的脸蛋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再不复平日的温婉可人。
楚家六小姐?
真是天大的笑话!
十岁被她爸妈从孤儿院领养的,在谢家被当做狗使唤的楚绵,居然是楚家六小姐......
天知道,她在楚家宴会上看到楚绵时,差点都要疯了!
她猛地扬手,手中的高脚杯狠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哐啷”一声脆响。
红酒四溅,像泼洒开的鲜血。
她几步冲到吧台,抓起那瓶刚开封不久的红酒,再次狠狠掼在地上!
玻璃瓶身碎裂,更多的酒液混着玻璃碴子流淌开来,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扩散。
房间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
下一秒,她像是疯了一般,光洁白皙的脚丫,毫不犹豫地踩上了那些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
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传来,鲜血立刻从细嫩的皮肤下渗出,染红了碎片和地板。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仰起头,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笑声尖厉刺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睡裙上沾染了点点酒渍,脚下是触目惊心的红,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而疯魔。
楚绵,她以为她能一直这么得意吗?
楚绵欠她的,欠她们谢家的!
她要楚绵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沙发上,被遗忘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温砚尘的聊天界面。
上面是一条条谢浅月主动发出的消息。
从试探的问候到明确的邀约,时间跨度有好几天。
“温博士,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听说城南新开了一家画廊,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温先生…”
然而,聊天框的那一头,始终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回应。
温砚尘就像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丝毫反馈。
而温砚尘却自降身份跟在楚绵身边像条狗!
就在这时。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屏幕上跳动着“傅蕴”两个字。
谢浅月脸上的癫狂笑容瞬间收敛,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只是幻觉。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狼藉和血迹,眼神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被温柔取代。
她没有立刻去拿手机,而是单脚跳着,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片,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手机。
接通前,她清了清嗓子,“喂,蕴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傅蕴低沉的声音:“安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打听到了,楚绵要带着霍司谦去参加什么绘画比赛,我弄到了一个评委资格,虽然只是初审评委,但也能有用处。”
谢浅月弯起嘴角,“真的吗?蕴哥哥你好厉害!”
“嗯,”
傅蕴抿唇微笑,“对了,后天比赛就开始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啊,”
谢浅月答应得十分爽快,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能陪着你去,是我的荣幸。”
“安月,我说过的,我爱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楚绵的任何一点伤害,我们韬光养晦,一步步的复仇。”
谢浅月捏紧了手机。
“好呀。”
几句温存的对话后,傅蕴才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谢浅月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随手将手机扔回沙发上,目光再次落向脚下那片狼藉。
绘画比赛?
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她低头,看着自己渗血的脚底,眼神幽深。
楚绵,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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