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巨大的冲击下,一夜之间,双鬓生出了丝丝白发。
滔天的恨意,让他决定要带走一半兵马北上。
新任镇南大将军裴思远跪地哭求他留下,
“皇上,咱们刚刚得胜,军心大振,真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你这个时候若走了,我担心百越大军反扑,我不行的,我真不行啊……”
萧北铭道,
“你不用再进攻了,驻守就好,朕会速战速决,你等朕回来。”
裴思远泪流满面直摇头,他知道皇上跟北幽的护国公主打了十年都没有把人家捏死,现在人家又在他身边潜伏了三载,对他的战术了若指掌,怎么可能速战速决?
皇上这一走,怕是两头都要落空,最坏的结果,就是两头都打不过,南离怕是要亡国……
裴思远使出了抱大腿的招数,膝行上前,也不管什么规矩礼数,抱着萧北铭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皇上,您三思啊,南疆不能没有您坐镇啊。
百越这次吃了大亏,肯定会从皇城调派更多兵力来打咱们的,我没用,怕自己连守城都守不住。”
萧北铭斩钉截铁道,
“朕心意已决,那个女人,必须要死!
你,守不住也得守,朕三个月内肯定回来,你守住三个月就行。”
只是三个月的话……
裴思远这才放开他的双腿,哽咽道,
“君无戏言,臣,等皇上凯旋,臣也用性命跟皇上保证,死守三月,再多,我就不行了。”
彼时,裴思远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那个他叫了三年姊姊的人,是百越的细作,是她杀了自己真正的姊姊,偷盗了南疆的军情,害死了他的父亲,对她恨之入骨,恨不能对其剥皮抽筋。
可是,现在却又黑纸白字地告诉他,她是北幽的护国公主。
那他承受的一切苦难,是不是和她无关啊……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出于私心来讲,裴思远心里很希望皇上此次北上,能得到一个答案。
萧北铭带着十万大军北上,千里奔袭,来到了北疆的雁回城。
苏苡安站在雁回城的南城楼上,手打凉棚往远处眺望:
好多人啊,密密麻麻的一片,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萧北铭。
南离的大军终于走到了城楼下,也让苏苡安看清了,队伍最前方,骑着大白马,穿着银色铠甲之人,正是萧北铭。
面相极其的冷厉凶残,一点都不好看。
萧北铭策马离开队伍,走得更近了一些。
他蹙着两道凌厉的剑眉,眯起眼睛,看着城楼之上穿着一袭黑色北幽武将常服,右臂还吊挂在脖颈上的护国公主,语气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决绝,
“你下来!受死!”
苏苡安抿唇笑笑,清甜的嗓音很是婉转,
“夫君怎么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
“你闭嘴!”
萧北铭愤怒地咆哮了一嗓子,嚎破了音。
他不明白,这种两军交战的场合,她是怎么有脸笑嘻嘻地喊他那两个字的。
下一刻,萧北铭马上就明白了她的险恶用心,她是想让他的将士们都知道,过去的三载,他上的当,有多么愚蠢!
萧北铭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猩红的眸子蛛网遍布。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已经将她千刀万剐了。
苏苡安还是不愠不恼,一惯笑盈盈的态度,慢条斯理,又字字铿锵有力地启唇,
“夫君还是怎么大的火气,大热天的,站在太阳底下说话多难熬啊。
不如,你上来,咱们喝杯凉茶,坐下来聊。”
苏苡安一摆手,她从前的副将申屠傲就往城楼下甩了一根绳子。
萧北铭瞥了一眼五大三粗,黑得像炭一样还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申屠傲,也顺便送了他几百个眼刃。
从前,北幽的护国公主不露面,玄铁营每次出战,都是他领兵。
他们每次打照面,都想砍掉对方的脑袋,可惜双方都未能如愿。
萧北铭心中的杀意排山倒海,他双腿夹了马肚子,往前冲了过去。
而后,在马背上一个飞冲起跳,抓住了绳索。
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萧北铭见到护国公主,直接送上去一记狠辣的锁喉功。
苏苡安后退的同时,一扬手,洒出去一把迷魂散,
“绑了~”
申屠傲把萧北铭夹在腋下,下城楼。
苏苡安看看远处岿然不动的南离大军。
对面这么稳,肯定事先已经知道他们的皇上会单骑赴敌营了吧?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心有灵犀呢。
萧北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反手捆在了一张椅子上。
更讽刺的是,这里曾经是他的议事大厅,而现在大马金刀地坐在帅位上的,正是他的死对头。
彼时,正以胜利者的姿态,远远地垂眸冷睨着他。
萧北铭怒从心头起,挣扎狂吼道,
“放开我!让我杀了你!”
苏苡安颔首一笑,讥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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