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完毕后，军医将姬宣拖至不远处的软毡上躺着，随即恭敬告退。

然而这时的姬宣，却一动不动，双目也无神的盯着帐篷顶端，整个人突然没了半点生气，像是活死人一般。

叶嫤沉默许久，才起身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低沉道：“待今夜大战过后，我会差人将你送去江南，再为你找个好点的人家，从此终老。”

这话落下，姬宣毫无半点反应。

叶嫤以为他是在意自己四肢全废，悲痛欲绝，便也无心再打扰，却是正打算转身离开，不料姬宣突然嘶哑不堪的道了话，“叶姑娘今夜，不该救我的。”

叶嫤一怔，下意识稳住心神，待再度垂头望他时，竟见他眼角有泪，缓缓滑落。

她目光一颤，满心震撼。

见惯了姬宣的所有坚强与卑微，但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奈甚至苍凉的落泪。

“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是无心杀你，如是而已。只是我的那些话还是为你带来了祸端，倒是抱歉了。”叶嫤默了片刻，才低声宽慰。

姬宣努力的摇摇头，眼角泪水滑落更甚，“不是叶姑娘的错。而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姬宣这时才明白我此生活着不过是个笑话，到头来，却仍是需要叶姑娘来救我性命。今夜再度让叶姑娘为难了，该说抱歉的，也应该是在下。”

说着，稍稍合上了眼，“只是在下如今这样子，已然保护不了叶姑娘了，更无法帮叶姑娘什么了，在下以后的路，叶姑娘也无需再为在下安排，只需差人将在下丢出大梁营地便可，就让在下……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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