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宣略是一怔,待回神过来,落在她面上的目光竟是有半许的紧张。
叶嫤放缓神情,极其认真的朝他缓道:“我一直认为姬宣公子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是以,我也愿意帮你实现你曾经那个永远实现不了的念想。待我劫得霓凰并引出瑾黎公子后,一旦霓凰失了用处,我便会彻底将她交给你。那时,你若还爱她,便去找柳神医给你一瓶忘情水并让霓凰公主喝下,到时候,大岳的公主霓凰,便可彻底成为你一人所有。我知道如今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但姬宣公子可以考虑考虑。”
她这番话也算是发自肺腑了。
姬宣对霓凰公主的痴情啊,无疑是让她震撼而又无奈的,如今这个可怜的人啊,还是有权利追求他的心愿的。
奈何本是一句好心提醒,姬宣却突然大沉了脸色,目光陡然涌出澎湃怒意,整个人似乎因为太过震怒而气得浑身发抖,连带那病态而又惨白的脸,都因盛怒而彻底红透。
叶嫤猝不及防一怔,未料他反应如此之大,也突然反应过来他才刚刚被霓凰抛弃,心中定是对霓凰恨之入骨,此番突然说这话,他肯定是接受不了。
果不其然,姬宣颤抖而又暴怒的扯着嘶哑的嗓子朝她道:“叶姑娘是觉得我此生还不够惨,或是觉得我姬宣此生只能去给霓凰当面首,以色侍她,此生也永远不可摆脱霓凰?”
叶嫤眉头蓦地一皱,“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
“我如今都成废人了,还如何与她在一起?且我如今对她早已绝望,早已断情绝爱,叶姑娘如此执意的要将我与她凑到一起,可有顾及我的感受?倘若你当真有心将霓凰塞给我,我倒不如即刻去死!”
他格外的激动,也格外的震怒,甚至那双怒红的眼里,竟卷满了绝望与悲凉。
他究竟在悲凉什么?
悲凉他四肢被废,不敢面对霓凰?悲凉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姬宣了,再也无法凭他之力给霓凰公主幸福了?
叶嫤满心震撼,也满心怜悯,只是这种怜悯之感,她不敢在脸上表露半许。
她仅是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缓道:“你也莫要激动。我正是因为顾及你的感受,才如是提醒。毕竟,这将是你唯一一个可以得到霓凰公主的机会,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不劳叶姑娘操心!离开霓凰,是我此生最为正确的决定。我姬宣此生,也永远不想再与她有所瓜葛,也望叶姑娘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他毫无耽搁,回得极其的斩钉截铁。
叶嫤点点头,“你的意思,我已明白了,我方才说的那些,你便当我从来为说过吧。”
他仍是满目的汹涌与哀凉,静静凝她,薄唇动了好几次,却终究未再说出话来。
叶嫤沉默一会儿,便缓缓起身,有意出得帐篷寻几名副将议事,却是刚行至帐篷的门帘处,身后再度扬来姬宣那复杂不堪的嗓音,“今夜谁人都蠢蠢欲动,暗中布控,霓凰公主,定也不在国都城里了,而是在国都城外西侧的龙丰庄里,那地方,是霓凰公主培植私军之地。”
叶嫤下意识止步,回头深眼凝他。
他略是努力的迎上她的眼,“那城外西边的龙丰庄,是我以前专程为她选的培植私军的地方。那地方极其偏僻,且高山险阻,叶姑娘的精卫只能暗中从龙凤山庄的后山进去,也切记后山之处有大量飞箭机关,最为保全之法,便是匍匐前进,切记不可在后山触到什么长线。那些长线,皆是飞箭的机关。”
说着,嗓音极为难得的一挑,“另外,霓凰公主只要入得龙丰庄,她不会呆在山庄的主堂,她这个人太过多疑,生怕呆在太过显眼的地方会被刺客寻到,是以,她平常会呆在龙丰庄东侧的柴房。切记,一定是柴房,那地方的守卫也是极其严密,若要无声无息劫人,只能……放毒。”
叶嫤满目起伏,心中越发的有些震撼与怜惜。
他说的这些,句句都是在对霓凰公主不利。即便他已然对霓凰公主断情绝爱了,但他此际的心啊,定也是疼痛的吧。
毕竟,如他所说,那龙丰庄是他专程为霓凰公主寻的,可想而知那山庄废了他多大的心血,如今他要亲手将其土崩瓦解,这种感觉,怕是无人能体会吧。
心思至此,叶嫤面色也稍稍厚重开来。
也一切都在不严中,待沉默一会儿后,她才朝姬宣道了两字,“多谢。”
说完,不待他反应,便极其干脆的踏步出帐,并及时寻了几名副将来,低沉吩咐暗中劫持霓凰公主的事,再将姬宣所说的龙丰庄一事详尽道出。
几名副将皆考虑一会儿,纵是心有悬吊,却还是决定认同叶嫤之言,纷纷恭敬点头,其中一名副将则主动请命,“属下愿甩十名精卫去掳霓凰公主。”
叶嫤眉头一皱,“十名精卫可够?”
副将刚毅而又认真的点头,“足够。那十名精卫,属下会好生筛选武功极其上乘之兵。且此行本是掳人,动静不能太大,是以十名精卫最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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