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许宗葆还窝在套房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攥着那部掉漆的诺基亚翻盖手机,按键按得啪啪响。
"喂,老周啊,我小许...对对对,帮我查个人..."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尖踢了踢茶几,示意苗武给他倒茶。
那副大爷做派,看得我牙根直痒痒。
苗武黑着脸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撂,茶水溅出来几滴。
许宗葆连眼皮都没抬,随手从公文包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往桌上一拍:"跑腿费,去餐厅给我带份虾饺上来,要刚出锅的。"
"你!"苗武拳头都攥紧了。
"去。"我使了个眼色。
这小子不情不愿地摔门出去了。
郭染裹着睡袍从里间出来,看见许宗葆四仰八叉占着整张沙发的德行,冷笑一声:"哟,许爷这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许宗葆正忙着用肩膀夹着手机记笔记,闻言居然还腾出手来打了个响指:"咖啡,加奶不加糖。"
那贱样儿,连我都想给他一耳光。
老荣家的消息网确实不是盖的。
我看着他面前摊开的七八本护照、一叠资料和三个不同型号的手机,突然有点佩服这孙子的敬业精神。
虽然贪财好色又爱摆谱,但办事确实有一套。
就这么一晚上,许宗葆那破手机都快按冒烟了,愣是把迪力查了个底儿掉——从他在迪拜的珠宝生意,到去年在澳门输掉的两千万,连他包养的那个乌克兰模特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口红都摸清了。
"搞定!"凌晨四点,许宗葆突然把手机一合,伸了个夸张的懒腰,"这孙子明天...哦不,今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金鼎赌场VIP厅。"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小本本,"连他内裤什么颜色都在这儿了。"
我接过本子一看,好家伙,密密麻麻记了七八页。
最后还用红笔画了个迪力的行程表,精确到分钟。
"可以啊老许。"我挑眉。
许宗葆立刻笑嘻嘻地凑过来:"那什么...老兄啊,你看我这忙活一晚上..."
"得,再加五个。"我无奈地摆手。
"痛快!"他一拍大腿,抓起滚烫的虾饺就往嘴里塞,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等许宗葆补完觉后,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打在他脸上,这货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印子,睡得跟死猪似的。
"唔..."他迷迷糊糊地抹了把嘴角,睡眼惺忪地往卫生间晃悠。
我正喝着咖啡翻看监控录像,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这货五音不全的哼唱:"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二十分钟后,卫生间门"砰"地打开。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这哪还是刚才那个邋遢鬼?
许宗葆顶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背头,下巴上贴着修剪整齐的络腮胡。
最绝的是他脸上那副完整版的人皮面具——从发际线一直延伸到脖颈,连喉结的起伏都栩栩如生,比郭染那块只能覆盖半张脸的高级了不止一个档次。
"等等,"我一把拦住想显摆的他,眯起眼睛细看,"这面具...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许宗葆眼神闪烁:"啊?有吗?"
郭染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指甲几乎要戳进他的面具:"这不是上个月苏富比拍卖会上失窃的那张人皮面具吗?!"
我猛地想起道上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则暗花——说是南洋降头师'鬼面佛'新扒下来的一副人皮面具,在拍卖会前夜不翼而飞。
据说那面具还带着原主的体温,能完美保留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我猛地扣住许宗葆的手腕,指节都因用力而发白:"你他妈疯了吧?连'鬼面佛'的东西都敢碰?"
许宗葆眼神飘忽,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咳咳...那什么...我这是替天行道!"他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得意,"你们不知道,这张'活人面'最后是要卖给中东恐怖组织的头目..."
我死死盯着他耳后那道若隐若现的血线,心里翻江倒海——这孙子居然真把道上人人垂涎的"活人面"给弄到手了!
传闻这张面具是用特殊手法从活人脸上完整剥离,能完美继承原主的面部神经反应,连最精密的仪器都检测不出破绽。
"你知不知道'鬼面佛'悬赏五百万买线索?"我咬牙切齿地说,心里却酸得冒泡。
这种级别的宝贝,放在黑市上少说能拍出八位数。
许宗葆贱兮兮地眨眨眼,手指在面具边缘轻轻一挑:"我早就在东南亚布好了迷魂阵。"他变戏法似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照片,上面赫然是十几个戴着相似面具的人出现在不同场合。
"曼谷的夜店、新加坡的赌场、吉隆坡的黑市..."他一张张翻着照片,得意得眉毛都要飞起来,"我雇了十二个替身,每个都戴着高仿面具到处晃悠。现在道上都在传,'活人面'已经被人带着满东南亚跑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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