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的手掌还在微微发颤,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的目光却如淬了冰的剑般锐利:“哭?你以为哭能让金氏亡魂安息?能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
他抱着金凌,在他耳边低声道,“当年莲花坞被屠,我连尸体都没能收全!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要做个只会哭嚎的废物,还是要成为让幽冥司血债血偿的利刃?”
金凌的泪水滴在江晚吟染血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的挣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笛飞声放松手劲,却仍轻轻地抱着少年,生怕他再次失控。
“舅舅,我要当利刃......”金凌喃喃重复着,突然发出一声呜咽,像受伤的幼兽般蜷缩着瘫倒在冰面上。
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少年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近乎偏执的恨意。
江晚吟趁其不备将他打晕,松开绳索。
江晚吟将昏迷的金凌轻轻放在铺着兽皮的担架上,指尖抚过外甥染血的眉骨,喉间泛起苦涩。
李相夷无声地覆上他冰凉的手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蓝汪叽已将四十九名幸存者妥善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营帐,玉指拂过焦黑的琴弦,眼中闪过寒芒:"当务之急,是将众人转移至安全之地。"
虞老宗主拄着断箫,在冰面上来回踱步,苍老的面庞笼在晨雾中:"眉山有护山大阵可以把他们带回去,只是无法确定他们之中是否存在着奸细。"
江晚吟指尖摩挲着金凌攥紧的岁华剑,剑身的震颤仿佛传递着少年未消的怒意。
他猛地起身,灵力注入地面,寒冰顺着裂缝蔓延,将担架稳稳托起:“先将人送往附近客栈,我亲自检查一遍,看他们是否有奸细,在做决定。”
寒雾在晨光中翻涌,众人将幸存者抬至三里外的荒村客栈。
江晚吟盘坐在大堂中央,掌心悬浮的「鉴魂灯」幽幽发蓝,烛火映得他眼下乌青愈发浓重。
四十九人挨个从灯影下走过,当第七个灰衣男子踏入光圈时,灯芯突然爆出刺目火花。
"留步。"江晚吟的声音冷如冰霜,「缚仙索」如灵蛇般缠住对方脚踝。
男子瞳孔骤缩,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瞬间爬出细密的黑线,竟要强行冲破经脉自爆。
李相夷软剑闪电般刺穿他掌心,金丝软甲蓝光暴涨,生生将那股黑气逼回体内。
"说!你是谁?幽冥司的阴谋究竟是什么?"笛飞声一脚踩住男子后背,弯刀抵在他颈动脉上。血珠顺着刀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狰狞的花。
蓝汪叽玉指轻拨断弦,「控灵术」化作无形锁链探入男子识海,片刻后面色大变:"他们...要以金氏为饵,引我们分散兵力!将我们追个击破,他是幽冥司打算安插在虞氏的钉子。"
江晚吟瞳孔骤缩,「缚仙索」骤然收紧,将男子勒得青筋暴起:"果然是圈套!虞氏应该还是安全的,只是聂氏和蓝氏不......"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炸开三枚赤色信号弹,在苍白的云层间撕开狰狞的血口。
虞老宗主手中的断箫"当啷"坠地,浑浊的老眼瞬间布满血丝:“是聂氏的求援信号!......”
江晚吟猛地抓住李相夷的手腕,掌心沁出的冷汗洇湿了对方袖口:"聂氏距离寒潭最近,幽冥司必定是算准我们刚破阵灵力大损!"
他望向昏迷中的金凌,又想起金氏满门的惨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就是要让我们疲于奔命!"
李相夷反手扣住他颤抖的指尖,软剑挑开客栈窗户,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进屋内:"我带一队人驰援聂氏,你留下护着幸存者。"话音未落,江晚吟就将他打晕。
江晚吟看着瘫倒在地的李相夷,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话。他弯腰取下对方腰间的乾坤袋,指尖抚过还带着体温的软剑,转头对蓝汪叽道:“劳烦蓝兄照看相夷与众人,若我三日内未归......”
“不必说丧气话。”蓝汪叽打断他,玉指拂过断裂的琴弦,“我与你同去。”说着将「忘机琴」背在身后,素白的衣摆扫过满地狼藉。
笛飞声将昏迷的金凌交给虞老宗主,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算老子一个!老子倒要看看,这群杂碎还能耍什么花样!”
江晚吟不再多言,祭出「紫电」,银链划破长空。三人化作流光朝着聂氏飞驰而去,寒风吹散他们身后扬起的雪雾,却吹不散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血腥味。
当他们赶到聂氏边界时,眼前的景象让江晚吟呼吸一滞——往日巍峨的聂氏仙府此刻浓烟滚滚,断壁残垣间横七竖八躺着聂氏弟子的尸体,鲜血在雪地蜿蜒成诡异的符文。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厮杀声,伴随着幽冥司特有的锁链声响。
“小心!”笛飞声突然拽住江晚吟往后急退,一道黑影擦着众人头顶飞过,竟是一只浑身燃烧着幽蓝鬼火的巨狼。蓝汪叽玉指急按琴弦,《破魔曲》化作音刃斩向巨狼,却在触及狼身的瞬间被黑气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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