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一抬手,饿霸低吼而出,骨架嶙峋,蹄若铁铸,肋骨分明如刃,踏地间掀起一阵夹杂尸气的腥风。
紧接着,风犀现身,四蹄如焰,赤瞳如刀,额角双焰卷动,火蹄落地,爆雷轰鸣。
安若歌、花如意也各自唤出御兽翻身而上,安若令则翻身坐上风犀背部,长袍猎猎。
“走,落星崖。”
风犀仰首长鸣,一行人御兽而出,震山气浪席卷,灵风翻滚如潮,直奔崖路。
然而刚冲出数里,苏长安忽然一勒鞍绳,饿霸猛地顿住,四蹄深陷石中。众人见状纷纷止步,望向他。
他回头,神情沉了下来。
“卢多金还在断金台。”
安若歌皱眉:“不能让她自己去落星崖跟我们会合?”
“不行,得先去接她。”苏长安语气坚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众人对视一眼,未多言,随即调转方向,折道西南。
刚越过一片断丘,苏长安眉头一动,神色瞬间沉冷。
崖道两侧,几具干瘪畸形的身影正缓缓游走。皮肉如枯木,关节僵直,动作却并不迟缓。
“……行尸人。”
花如意低声道,眼神凝重。
“看样子,不只是一处泄露了。”
“尸气一旦扩散,整个裂界的尸愧都会醒。”
“封印一破,死过的,全都出来了——真快啊。”
他不再多言,轻拍饿霸脖颈:“加速。”
马蹄如雷滚动,风犀嘶鸣破空,一行人身影拉成长虹,飞驰而去。
断金台,朱麟夔的浮岛巢穴上。
轰鸣声如战鼓,早已响彻云霄。
苏长安远远便看见那场景——一场彻底沦为炼狱的屠杀。
朱麟夔身高丈余,赤麟骨甲,双翼张开如刀,正怒吼着冲进尸潮,烈焰如海浪翻卷,一撞之下,五六具尸愧当场炸裂,血肉横飞。
它背上,卢多金脸色苍白,胖乎乎的手臂死死环住它的脖子,满头冷汗,喘得几乎断气。
她身边的护卫,六七人早已躺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十几人正靠在一起,咬牙死撑,眼神里却满是绝望。
而尸愧还在疯狂聚集。
地面爬行的、翻滚的、跃起的……尸影交错,密密麻麻。有干裂僵硬的【行尸人】;有眼球灰白、嘴角残肉的【噬魂尸】;还有身披破甲、背脊开裂、维持着阵势姿态却早已死去的【尸行者】。
更远处,三道魁梧身影自雾气中缓缓踏出。
骨甲披体,手持残兵,身高数丈,脚步落地如雷震,尸气翻涌如潮——那是尸愧中高阶的:
【魍魉行者】。
苏长安还未等饿霸停稳,便已纵身跃下。
他人未至,声已入场。
“干得漂亮!”
朱麟夔猛地回头,赤瞳亮起一轮战光,怒吼更烈,火浪更暴,硬生生轰出一条焦土血道!
苏长安踏着尸血横流的地面冲入战圈,目光一扫:“花如意,顶住正面!”
“冲阵——裂盾!”花如意沉喝一声,骨盾立前,重刀斜掠,气血翻滚如潮。
“安若令,左通道交给你!”
“阵封·裂界止息!”安若令抛出阵图,符纸升空旋舞,刹那封住尸潮左翼攻口。
“右侧我来。”
安若歌身形飞掠,高台之上凌空一转,银针如雨点般破空,定魂、断经、封神,针针封锁攻势!
尸潮狂涌,战局爆发。
墨璃早已御空而起,魔气如浪,刃光如虹,她战斗意识满分,无需提醒,自行切入最关键破口。
短兵相接的刹那,苏长安的心已沉了半截。
这些尸愧,不止是不怕死,更关键是,它们——根本不会停。
苏长安神识如潮,目光飞快扫过战场,仅数息,便将尸愧种类划分清晰。
“第一类。”他低声道,“游魂尸、行尸人。”
这类尸愧行动迟缓、攻击力低,却皮糙肉厚,往往一剑下去卡进骨缝,反而动弹不得。真正的要害只有一个:脑。
“砍脑袋。”他一边挥刀,一边沉声吩咐,“砍不动就避开,别恋战。”
第二类尸行者自林间掠出,步伐如烟,残影未褪,一道紫芒雷电骤然劈下,携着尖锐破空声,当场击飞一名斩妖司修士,肩骨崩断,鲜血直涌。
“尸行者,还有僵煞。”苏长安目光一凝,“速度快,力道猛,杀伤力是上一类的十倍。”
“这些家伙还能用灵术?!”安若歌惊呼,手中银针甩出,却被僵煞反手一掌拍落,几乎没有效果。
“能。”苏长安眼神如冰,“它们的灵识早就乱了,但生前的法术回路还在,残念尚存——它们不是‘释放法术’,而是‘触发残术”
苏长安眼前一亮,想到一个好点子,欣喜的说道:
“如果它们的身体动作被打断,法术形态就会受阻,可能会导致气息混乱。
他顿了顿,目光火热的扫向安若歌:“尤其是——灵针。”
安若歌神色一顿:“灵针入穴……等于替它触发法咒?”
“对。”苏长安淡淡应了一声,“就像你在它体内点燃一根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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