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灵力如温泉般涌进她体内,替她修复伤口:"好,一起拆。"他指向地缝深处,"旧痕在裂隙最底端,我数到三,你用青鸾剑劈开那团血光,我趁机冲进去。"
郝悦的手指在他后背轻轻掐了一下:"一。"
"二。"
"三!"
青鸾剑的白光撕裂天际,血色光团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湛风抱起郝悦,雷纹剑的紫电化作翅膀,带着两人直坠地缝。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能清晰感觉到,观测者的意识正疯狂地缠绕过来,数据洪流在身后形成漩涡——但郝悦的心跳抵着他的胸膛,一下,两下,比任何灵力都更让他安心。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裂隙底端时,祭坛中心突然亮起一点微弱的金光。
那光太淡了,几乎要被血色淹没,却让湛风的呼吸一顿——是陆昭的残念,在阵法核心的最深处,正艰难地凝聚着最后一丝灵识。
"小友......"
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撞进两人识海。
"小友......"陆昭的残念在识海中泛起时,湛风正抱着郝悦穿过血光漩涡。
那声音像一根细针扎进混沌的意识,他瞳孔猛地收缩——千年前那位以命镇裂隙的大能,竟还留着最后一缕灵识守在此处。
"必须切断灵脉源头。"残念的尾音带着碎裂的刺响,像老琴绷断的弦,"观测者正顺着灵脉根须啃食世界本源,再迟片刻,此界将沦为数据牢笼。"
郝悦的手指突然抠进他肩甲。
她仰头时,发梢沾着的血珠溅在他下颌,烫得惊人:"灵脉源头......是不是当年那些老东西用活人祭炼的地方?"她小腿上的数字已经爬至膝盖,每一道荧光纹路都在渗出黑红液体,"我在古籍里见过图,灵脉根须像倒长的树,根须扎进的地方......"
"是玄冥渊最深处的混沌池。"湛风的喉结滚动。
他记得三百年前探过那处,池中翻涌的不是水,是比墨更浓的混沌气,沾衣即腐。
此刻灵力感知顺着灵脉延伸,他清晰"看"到无数银色丝线正从观测者所在的裂缝钻出,像蛆虫般顺着灵脉根须往混沌池钻——那些丝线,是数据代码凝成的触须。
"逆灵斩。"他突然停住下坠的身形。
雷纹剑的紫电在掌心凝聚成三寸光刃,刃身流转着逆序的灵力纹路,"当年你师父说这招能斩断因果,现在该试试了。"
郝悦的青鸾剑"嗡"地轻鸣。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剑穗上的青玉坠子在血光里泛着冷光:"我护你。"话音未落,她已翻身跃出他怀抱,青鸾剑划出半圆光墙,将追来的血色触须绞成碎片。
有几根触须擦过她后腰,立刻在玄色裙上烧出焦洞,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肤——但她连眉头都没皱,只是更用力地挥剑。
湛风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郝悦的灵力正在流逝,每道剑光是拿命在劈。
可没时间了,观测者的意识已经凝成实质的人脸,那张由数据组成的脸正从裂缝里探出来,眼眶是两个旋转的0和1:"你们在白费力气。"它的声音像指甲刮黑板,"灵脉与裂隙本就是一体,切断源头?
不过是让我换条更粗的吸管。"
"那便连吸管带杯子一起砸了。"湛风低喝。
他的灵力如决堤的江,顺着逆灵斩的纹路疯狂汇聚——练气时在山涧引雷淬体的疼,筑基时被魔修刺穿丹田的疼,结丹时被天道压制的疼,此刻全化作刀刃上的光。
逆灵斩的刃身突然暴涨三尺,紫电里裹着金红两色,那是他用百年时间融合的雷灵与火灵。
"郝悦!"他转身抓住她后领,将她拽到自己身后,"退到灵脉分叉口!"
"你疯了?"她反手攥住他手腕,"逆灵斩反噬多强你当我不知道?
当年你师父用这招......"
"他死了,但我要活。"湛风打断她。
他望着她发间那枚自己送的银簪——三年前在凡人市集买的,此刻正沾着血,"我要带你活。"
郝悦的睫毛颤了颤。
她突然踮脚吻了吻他唇角,动作轻得像一片雪:"那我等你。"话音未落,她的青鸾剑已在两人身侧布下三重剑网,"快去!
我撑得住。"
逆灵斩的刃光刺破血雾的刹那,整座玄冥渊发出垂死的哀鸣。
祭坛的石砖纷纷龟裂,缝隙里渗出的黑红液体突然倒流,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咽喉。
湛风能感觉到刀刃触到了灵脉主干——那是条比山脉更粗的灵力巨蟒,此刻正被数据丝线缠成茧。
他咬碎舌尖,血混着灵力喷在刃上,逆灵斩的光瞬间变得刺目,连观测者的人脸都被照得扭曲。
"咔嚓——"
灵脉主干断裂的脆响里,观测者的尖叫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血色光雨突然倒卷回裂缝,实验室的冷白光终于透了下来,照在郝悦泛着数字的腿上,照在湛风染血的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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