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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龙奶奶的死亡,是龙家上下共同的痛。尤其后续引发的问题,更是让穆奕北只是提起开头就面露痛苦之色,连同龙睿辛的眼中也慢慢染上了情绪。
十二年前,龙震的妻子许一冉,也就是三兄妹的奶奶,因身体问题再次入院,被医生下达了最终诊断,不得不进行风险非常之大的脑科手术,稍有不慎就是脑死亡。
许一冉在全面了解手术情况后,自己签下了手术知情同意书,并且立下遗嘱要求龙震在手术失败、自己确诊脑死亡后拔掉自己的呼吸设备,让自己真正进入死亡的怀抱。
“爷爷遵循了奶奶的要求。” 穆奕北说的十分缓慢和艰难,“可她不知道的是,停掉她呼吸机的人是爷爷,可拔掉她气管切开套管的人,是小月亮。那时候,她十二岁。”
“。。。她,拔的?” 徐文钥不确定自己是否说出了口,只感觉有一种窒息感困在他的口鼻间,让他喘不过气来。
“后来听当时在场的医生说,是爷爷手把着她的手做的。” 穆奕北说着,面上的痛苦之色更深。“当时我们都被爷爷赶了出去,在场的只有爷爷和小月亮,以及一个主治医师。”
“后来。。。” 这个词让徐文钥的感觉更加的糟糕了。
“我们从来都没想过,他会那么做。” 说出这话的,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龙睿辛。他此时也不再是一派风平浪静,眼中的痛楚一如穆奕北。
“最重要的是,事情发生后,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被爷爷盖住了。”
“直到数月后穆奶奶也去世,小月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出门,我们才察觉到情况不对,才开始追查真相。”
“可已经太晚了。”
穆奕北接过哥哥的话头。“奶奶去世的时候小月亮很难过,和爷爷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才出来,我们都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穆奶奶去世的时候,小月的反应变本加厉。我们不得不强迫她去看医生,才知道她的心理出了问题。加上时间过去太久,等我们发掘出事实,她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认知,即使是最顶尖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对她进行干预。”
说到这里,穆奕北看了一眼弗朗克,将事情的结尾也交代了清楚。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更没必要隐瞒。
“弗朗克是我们找了许多心理医生后,唯一能被允许接近她、和她聊一聊的人,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弗朗克就一直在为龙月服务。每月一次的聊天和沟通,定时汇报给我们她的状况。”
“但是,” 穆奕北突然话音一转,眼神锐利如刀般刺向徐文钥,语气更是失了优雅的尖锐:“但是,我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竟然有复发的症状!这十二年来,小月亮从来没有发病过,也从来没有用过镇静剂。即使是奶奶的忌日,也从来没有!”
徐文钥一时哑口无言。
穆奕北的话却没有停下来,“小月亮强制压住了弗朗克的声音,清扫掉了他当晚出诊的所有记录和资料。这次如果不是穆承颂,我找上弗朗克,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又一次的不知道,又一次的迟到!!”
徐文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一个关爱妹妹的愤怒的姐姐,他只感觉满嘴的苦涩。
可他还是得问出口,对被提到的又一个人名。“穆,承颂,又是,怎么。。。”
穆奕北此刻已经有点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和愤慨。得知第一次迟到已经让她接近崩溃,没想到她这一生里,千防万护中,竟然还会有第二次!
龙睿辛也终于看不下去。
他离开沙发站起来,靠近大妹,又用右手环住她的上半身,让她把头埋进自己怀里控制一下情绪。
“抱歉,奕北情绪有点失控,我们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俯视着徐文钥,没错过他脸上的恍惚,龙睿辛瞳孔发黑,话音依然很沉,也很平稳。
比起妹妹的失控,他更加冷静和理智。
“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穆爷爷被穆承颂气的脑溢血还在抢救,而穆承颂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源于和小月亮之间的赌约。”
“经过弗朗克的评估,我们合理怀疑她的认知再次被刺激到,很大可能又陷入自我消耗中。”
“我们之前不知道小月亮有复发的症状,也就没有及时发现她的问题,直到感觉不对才发觉,她已经消失两天了,我们后知后觉才查出了这一大堆的情况。”
“我们想知道,这几天你有没有和小月亮有联系,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征兆,或者知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这才是我们请你过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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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听两兄妹接力般讲完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徐文钥都还是处于一种恍如溺水般的感觉中。
他嘴唇微微张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喉咙不断滚动,却还是觉得有什么在嘴里,咽也咽不进去,吐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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