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国的晨雾漫进毡房时,桑霁月收拾好行李,发现娜仁送的驼骨苹果被系在戚总的背包上。缺口处的蓝丝线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像条连接草原与戈壁的星河。远处传来小马的呼唤,说要带她们去看“会移动的星星裂缝”——迁徙的驯鹿群踏过草原,蹄印在晨露里闪烁,如同大地在轻轻眨眼。
飞机穿越云层时,桑霁月望着舷窗上自己的倒影,腕间银饰与戚总腕骨的旧疤隔着扶手相触。云层下方,无数个苹果屋的气窗正在不同的土地上收集星光:有的嵌着青海的麦穗,有的雕着蒙古的驼铃,还有的贴着XJ的沙粒。而每个缺口处,都有孩子仰起脸,让光落进他们眼中,长成属于自己的璀璨。
抵达BJ那晚,暴雨倾盆。两人躲进便利店,看雨水在玻璃上划出千万条裂缝。戚总忽然指着窗外:“看,车灯穿过雨帘的样子。”那些光束在水痕间曲折穿行,却始终明亮。桑霁月摸出帆布包里的幸运星玻璃瓶,发现不知何时多了颗驼骨刻的小苹果——娜仁说,这是草原的星星,能在任何裂缝里生根。
雨声渐歇时,手机弹出阿力木的消息,附了张照片:新校舍的气窗上,孩子们用沙蓬花摆成银苹果的形状,缺口处插着三支麦穗。“我们给星星缝了件花衣裳。”他的语音混着风声,“额吉说,等到沙枣花开,光会顺着花瓣爬进每个孩子的梦里。”
桑霁月望着便利店玻璃上的水痕,忽然明白,她们从未真正“给予”星光。那些藏在裂缝里的光,本就存在于每个孩子眼中,存在于戈壁的地衣、草原的驼铃、雪山的麦穗里。而她们所做的,不过是蹲下身,轻轻擦去蒙在裂缝上的尘埃,让光自己流淌出来,连成跨越山海的星河。
戚总付完热可可的钱,指尖划过她手背的烫伤疤:“下一站,去云南吧?那里的孩子说,雨林的伤疤会流出蜂蜜。”桑霁月点头,看对方镜片上倒映着自己的眼睛,还有窗外渐次亮起的街灯——每盏灯都是个小小的缺口,让光漏进长夜,让所有曾在裂缝里徘徊的人,终于看见,自己本身就是发光的星子。
玻璃瓶里的驼骨苹果轻轻晃动,与幸运星碰撞出细碎的响。雨停了,便利店的门铃叮咚作响,有抱着玩偶的小女孩跑进来,膝盖上的创可贴印着苹果图案。桑霁月忽然笑了,她知道,在某个遥远的边疆,在某片泛着金绿的草原,在某座被苔藓覆盖的校舍里,又有一颗星星,正从裂缝里抬起头,准备拥抱整个宇宙的光。
XJ塔克拉玛干边缘的公益学校在暮色中渐次亮起灯盏时,桑霁月正蹲在操场上给最后一个孩子系好新球鞋的鞋带。四月的风卷着细沙掠过她汗湿的额角,却吹不散唇角那抹被晒得发亮的笑——这是她和经纪人戚总在戈壁滩上奔波的第七天,从希望小学到牧民定居点,每天超过十小时的车程在两人小腿上碾出同款淤青。
“霁月,无人机在拍收尾镜头。“戚总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黑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露出里面湿透的白色衬衫。她手里握着冰镇矿泉水,却先递给蹲在地上的桑霁月,指尖触到对方手腕时,触感比三天前更凉了些。
桑霁月仰头灌了两口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塑料瓶上凝结的水珠:“戚总,你说我们把资助金公示在超话里时,要不要附张孩子们追着驼队跑的视频?“睫毛上还沾着沙粒,却在暮色中亮得像浸了星子。
戚总看着她被晒脱妆的脸,忽然从随身公文包里翻出小镜子:“先顾好你自己吧,两小时后的航班,落地就要直奔红毯。“指尖掠过她眼下的淡淡青黑,语气放软了些,“化妆师在候机楼等着,头发上的草屑——“
“知道啦戚总!“桑霁月笑着甩了甩编着彩绳的长发,草屑混着细沙簌簌掉落,“去年在大凉山你也是这么催,结果我走红毯时耳坠还沾着山茶花蜜呢。“话虽这么说,却乖乖地跟着对方走向停在操场边的越野车,车顶上“星光公益“的红色灯牌在渐暗的天光里格外醒目。
飞机穿越祁连山脉时,桑霁月靠在头等舱座椅上睡着了。戚总关掉阅读灯,借着舷窗月光看她蜷成一团的样子——羊绒大衣滑到腰间,露出公益活动时发的米色棉T,袖口还沾着洗不掉的孩子涂鸦。手机屏幕亮起,是红毯主办方发来的座位表,她在“桑霁月“名字后默默加上括号:(公益大使身份),指尖停顿两秒,又给造型师发去消息:“首饰换成她在喀什买的银镶绿松石套装。“
落地时暴雨倾盆。保姆车在红毯外围堵了二十分钟,桑霁月隔着车窗看灯光穿透雨幕,忽然听见戚总说:“要不要先换衣服?“回头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挺括的白色衬衫,正把挂在椅背上的高定礼服往她手里塞。
“你呢?“桑霁月摸着礼服上绣的胡杨花纹,忽然注意到戚总的衬衫领口还沾着上午在牧区蹭的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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