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爱丽丝递来风衣,袖口绣着的“疏”字在风中若隐若现。桑疏晚低头轻笑,指尖抚过腕间的玫瑰纹身贴,那里藏着她从未动用的王牌:当年桑霁月推她下台阶时,被她扯下的袖扣上残留的皮肤组织。但此刻她知道,有些惩罚远比法律裁决更致命——当一个靠谎言堆砌的“女王”在全网注视下剥落华服,露出满身由抄袭和背叛织成的脓疮,这种腐烂在聚光灯下的过程,才是最精准的报复。
城堡外,保姆车的引擎声终于在此起彼伏的“道歉”呼声中熄火。桑疏晚没有再看那辆逐渐沦为笑柄的黑色铁盒,她提起裙摆走向灯光深处,荆棘刺绣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极了无数双举起手机记录真相的手。而远处,属于桑霁月的时代,正随着热搜词条的刷新,永远定格在了2025年这个布满证据的春夜。
警笛声在城堡外渐渐消散时,桑疏晚的手机弹出律师的加密信息:「桑霁月在警车上突然抽搐,初步诊断为应激性精神紊乱,已送往指定医疗机构监护观察。」她望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回了句「按流程配合调查」。车窗外,晨雾正沿着亚平宁山脉缓缓漫上来,将远处圣西罗球场的轮廓浸得模糊——就像桑霁月这些年精心堆砌的虚假人生,此刻正一寸寸融化在真相的晨光里。
七十二小时后的下午,爱丽丝举着平板冲进书房:「姐,检察院了不起诉决定书下来了!」阳光穿过她发梢的碎钻,在胡桃木书桌上投下斑驳光点,「理由是『情节显着轻微且已达成和解』,不过附加了三条:终身禁止进入文娱行业、缴纳两亿八千万罚款、公开道歉视频连播三十天。」桑疏晚放下手中的设计稿,图纸上刚勾勒完的荆棘图腾正在落地灯下舒展枝桠,尖端恰好停在「霁月」两个字的笔画交叉处。
她接过平板,看到桑霁月在笔录里用睫毛膏画的歪扭签名——那是昨晚律师发来的和解协议扫描件。当读到「自愿退还历年剽窃所得收益并捐赠至反抄袭基金会」时,指腹突然触到屏幕上凸起的盲文印记,是爱丽丝特意为她标注的重点段落。楼下传来管家通报访客的声音,桑疏晚合上平板,起身整理袖口的荆棘袖扣——该来的,终于来了。
会客室的雕花门被推开,穿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人踉跄着扑过来,保养得宜的指甲在桑疏晚手腕上掐出红痕:「你就这么恨你妹妹?她现在每天要吃三种抗焦虑药,连镜子都不敢照!」是桑霁月的生母,那个在她车祸后假装慰问、实则偷拍病房监控卖给八卦周刊的女人。桑疏晚静静看着对方胸前摇晃的珍珠项链——正是当年用她的设计稿换的钱买的,突然轻笑出声:「阿姨,您该去看看她床头的日记本。」
女人愣住的瞬间,桑疏晚从抽屉里抽出牛皮纸袋,倒出一叠照片:桑霁月在瑞士雪山滑雪场的自拍,背景里清晰可见她推搡助理导致对方滚落雪坡的瞬间;还有她在迪拜酒店房间,将整瓶抗抑郁药冲进马桶的监控截图。「这些,我都没交给警方。」桑疏晚指尖划过照片上女孩扬起的笑脸,眼尾那颗模仿她纹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刺目,「就像三年前她买通护士在我镇痛泵里加利尿剂,我也没让法医把那份尿检报告存档。」
女人的手骤然松开,珍珠项链在颈间绷成危险的弧线。桑疏晚起身走向落地窗,看着花园里工人正在拆除「霁月工作室」的镀金招牌,铁皮碰撞声里,她忽然轻声说:「明天上午十点,她的道歉视频会在全球三十七个平台同步直播。」玻璃映出身后女人踉跄后退的身影,「记得提醒她,别再用AI合成声线——观众现在都知道,她真正的声音,和当年在我手术室外打给狗仔的那通电话里一样,带着加州杏仁茶的甜腻。」
三日后的深夜,桑疏晚在工作室调试新一季的荆棘银饰,激光雕刻机的蓝光在她侧脸投下流动的影。爱丽丝抱着笔记本蜷在沙发上,突然指着屏幕惊呼:「桑霁月把社交账号头像换成了灰色!简介改成『赎罪进行时』,还晒了在社区服务中心叠千纸鹤的照片!」镜头扫过她手腕上未褪的荧光粉印记,在惨白的灯光下像道永远醒着的伤疤。
桑疏晚放下手中的银镯,镯身内侧刚刻完「LATE」的缩写,边缘故意留着毛糙的刺——就像她给桑霁月留的那线生机。手机在工作台上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监控画面里,桑霁月正对着心理咨询室的单向玻璃练习微笑,每扯动一次嘴角,眉峰都会不自然地抽搐——那是长期注射肉毒素留下的后遗症。视频最后,她突然对着镜头轻声说:「姐,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恨的,是你连报复都做得这么优雅,让我连发疯的资格都没有。」
晨雾再次漫进落地窗时,桑疏晚将那支刻着桑霁月生日的钢笔插进设计稿,笔尖恰好戳在「宽恕」两个字中间。远处传来教堂的晨祷钟声,比米兰大教堂的晚钟轻了三度——就像她藏起的那份行车记录仪备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在撞向她的卡车失控前零点三秒,桑霁月曾在电话里用只有姐妹俩能听懂的暗语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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