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伯娘在家不?”
“在,又不在,”武宁抛了一把花生进嘴巴里嚼嚼,“他们担牛粪去地里堆肥,回了家又去田里。”
“也是,到追肥季节了,周舟呢?”
武宁又掰了一壳子花生,嚼嚼:“他好着呢,白里透红的,我瞧着他好像都有点胖了。”
武婶子惊讶:“真的呀!那可真好,身体养起来了。”
“娘。”
“昂。”
武婶子晃了晃小碗里头的花生粒,颗颗饱满,心想郑则不会拿错用作留种的花生吧。
武宁嘴巴嚼个不停,“你说,这花生,咋这么香呢。”
武婶子闻言放下小碗,探头一看,武宁碗里头干干净净,半粒花生也没有,笑骂道:“敢情都往自己嘴里抛了,”武婶子拍掉他又要抓花生的手,“别掰了你,再给你掰,你爹今晚只能夹花生壳了。”
儿子不做家事她烦,儿子帮做家事她更烦。
武阿叔在老屋放工具,听到娘俩好似在提他,便应了一声:“啊?”
“你儿子他……”
武宁立马丢下花生跑过去抱住阿爹,笑着打岔:“阿爹阿爹,今天山上什么情况啊……”
武婶子懒得告他状了,心里却思索着,武宁这么爱吃花生,是不是能在山脚找到平缓的地,开荒开出来一块,他们家也种点花生,若是这两月把地翻好,播种,今年倒也还能赶得上趟……
*
武宁走后周舟开始煮猪食。
家里存放有老南瓜,平日里家里也吃,母猪现在怀崽,偶尔也给它切一个加在猪草里煮,给它补补。
河边菜园的菜总是不够吃,人吃,鸡吃,猪也吃的话就更加不够,只能继续猪草拌麦麸这么煮着喂。
周舟搬了小板凳去猪食锅旁边坐着,郑则给他搬来一个南瓜,一捆猪草,又去提了麦麸,往猪食锅里倒水,先起火烧着。
南瓜劈开,里头的南瓜籽挖出来另外放,南瓜切成块丢到锅中煮,猪草要剁得很碎,等木盆里堆得半满,周舟手也有些酸了。郑则把盆里的猪草先倒进锅中,拍拍周舟让他起身,换自己动手剁。
周舟蹲在他旁边陪着,“郑则,什么时候去收猪?”已经两三天没开摊。
“明天去。”
“我能不能也去?”
郑则停下剁菜的手,转头看自己夫郎,见他亮亮的眼睛都是期待,狠心拒绝,“你不去,你和阿娘在家,太阳太大,晒着了。”
好吧。猪食煮好后郑则提着去喂,周舟把猪食锅刷干净,下次用的时候就很方便。
见天还早着,周舟回房拿东西。
不久郑则也跟进来,周舟凑近问他:“郑则,还有没有活要我干?”
郑则知道他想干嘛,逗他:“要叫什么。”
周舟重新讨好地问他:“哥哥,还有没有活要我干?”
“亲一下。”郑则揽过他,自己坐在椅子上从容不迫地等着,周舟也不扭捏,捧着郑则的脸,先给他捏成各种作怪的表情,接着大方地在唇上连亲三口,啵啵啵。
郑则被他故意亲出的声响逗笑,拍拍他的腰下,叮嘱他出门戴好帽子,便随他去了。
周舟拿了一个布袋,把武宁给的山鸡羽毛全都装在里面,他要去和月哥儿分享咧。
月哥儿腿脚不便,没办法下田干活,他平日大多时间都留在家里帮忙,或者去河边打理菜地,这些活轻巧,他都做得来,也做得很好,周舟去这两个地方找他从不怕跑空,十次有九次能找着。
走到月哥儿家附近,周舟看见有位妇人面色不悦地从周家出来,匆匆与他擦肩而过,嘴上好像还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周舟回身多看了两眼,不认识。
周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月哥儿,在家吗?”
周婶子出来见是周舟,皱着的眉头立马松开,拉过他往屋里走,“周舟来正好,月哥儿在房里呢,你帮婶子安慰安慰他,啊。”
周舟虽然听不太明白,但还是点点头。
月哥儿等着他呢,见他进来,展颜一笑:“粥粥。”
“你娘怎么了?”周舟仔细打量他,见他面上神色正常,又问,“方才家里是不是有人来找?”
“嗯,”月哥儿拨弄了两下桌上的公鸡羽毛,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抱住周舟手臂,靠着他,“有人来给我说亲呢。”
“那妇人是阿娘娘家从前认识的,想给同村一户人家搭媒说亲。”
周舟:“说亲的人,家里如何,为人又如何?”
“不好,”月哥儿叹了口气,“是个年纪不小的鳏夫,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周舟吓得站起身:“这怎么行!”
“这不是害了你吗!你不能答应的,没答应吧?”
月哥儿眼里泛起笑意,他忍住笑,继续说:“可那婶子说他家有钱,田地也多,不用我干活,只管在家养孩子便是。”
周舟看着月哥儿秀致的脸,急得都结巴了:“你,你,这不行的啊,好好的,做什么给别人当后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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