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闻言捂住左手腕,上面系着一根泛旧褪色的红绳,他问:“你之前买开光红绳那家寺庙吗?灵不灵?”
“灵得很!”周舟一左一右挽住两人,重新往家的方向走,吸吸鼻子呵出一口白雾笑问,“你们知道我当初求什么吗?”
“求什么?”月哥儿捂紧棉帽偏头看他。
“我求爹娘平安,求一家人团圆,”周舟笑得眼睫上霜雪抖落,小白牙露出来,是真的开心满足,“如今如愿以偿,所以得去还愿。”
“香积寺……”这话叫武宁心中生出希望,先前郁闷难过一扫而空,他没有,弟弟也没有,去求一求或许真能追在前头,当即应下:“好,到时我也去!”
他愈发期待林淼回家,“都第五天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月哥儿悄悄摸肚子,哎,他也想石头了。
郑则一行人回来已是两天后。
到家时,篱笆空地的杂货房已经开始盖瓦片封顶。
这活儿不重,来帮忙的武阿叔站在屋顶横梁,远远看到车马在一片白皑皑景色中慢慢往这头靠近,他生怕看错了,辨认好一会儿也没敢出声。
两条狗先一步蹿出没关上的竹门,一路跑一路兴奋叫,雪地上留下一串小狗脚印。
“啊呀真是郑则几个,终于回来了!”武阿叔喊道,阿贵叔当即问:“小牛如何?”
郑则回来了!在草棚子煮热茶的周舟立刻起身往外跑。
……
“扎人……干嘛哈哈哈,”周舟伸手去戳汉子冒出胡茬的下巴,刚戳两下就被抓住手,郑则将整张脸埋进柔软暖和的手心,使劲儿蹭,直接把人扎得手痒痒,人也笑成一团,“烦人哈哈哈哈,一回来就使坏!”
脸盆架子上,盆里的热水飘出白烟,布巾浸在里头,无人理睬。
“想不想我,嗯?有没有一天想个八百遍。”郑则进屋就先脱掉沾雪的外衣,脸没洗,拉过椅子就先抱住温软的夫郎坐下,感受怀里沉甸甸,一颗心才算真正安稳平静。
想了好多天,要抱一抱,埋完手心,郑则转而埋进脖颈深深吸气,胸腔填满小宝身上独有的味道,才缓缓呼出。
“想呀,”周舟心头发涨,他忽略颈边麻痒的胡茬,轻抱住怀里的大脑袋说道,“我白天在草棚子给阿爹煮茶,和阿娘做饭,晚上点灯写话本,每天都想你。”
“嗯。还有呢?”声音闷闷从怀里传来,郑则黏上人就不想起来了。
“还有,我给你做了肉干,过几天才能吃上。家里杀猪了,村里人好多人来买肉做腊肉,一头猪不够分。”
“咱们家的腊肉还没腌上呢,母猪不能杀,牛车不在,阿爹说等你回来拿主意。”
去年郑则熏的腊肉很成功,送礼或是自己吃,都很好,郑老爹今年想让儿子再出力熏。
周舟将去沈大夫家把脉的事给郑则说了,他悄声问自家相公:“要是种下了,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郑则终于从馨香的脖颈间抬头,俊脸粗糙,眼神促狭:“怎么不问问小沈大夫?”
“哎呀……你说嘛。”
嗐,那天他很想问遥哥儿,实在脸皮薄,最后离开也没能开口。
要是说了,遥哥儿不就知道两人具体哪天行房了吗……那多羞人啊。
周舟对这些一知半解,又不好意思问爹娘和月哥儿,就愿意找郑则,对郑则依赖无比,什么都想跟他说,毕竟……圆房都是这人教的。
“你求求我。”郑则显然对此乐见其成,十分满意。
开口让人求,自己仰头盯着小圆脸,没看过多久嘴巴就忍不住先凑上去。周舟才不给他亲,偏头躲开:“你快说,快点儿——”
郑则笑了两声,声音闷在喉管滚动,听得人烧耳朵,他硬是拱着身子响亮亲了两口,胡茬磨得周舟嘴角泛红,他恼极了,捏住汉子耳朵往外扯,嘴里嚷嚷“坏人”。
“怎么知道种没种下,”郑则闭着眼睛任夫郎折腾,手上搂得很紧,他耐心解释,“说不准的。”
啊?周舟不可思议,眼睛瞪得圆溜溜,他撒开耳朵环住脖颈,贴紧人小声问:“五天呢,五天都没种下吗……”
得亏周舟年纪小,不然那句耳熟能详的质问就要脱口而出了。
可惜他只懂得问:“如果种下,什么时候能知道嘛,”问完他也恼了,恼自己不懂、恼郑则逗人,“故作神秘!就不愿意告诉我,再不说不陪你了。”
“说说说,”郑则一把揽住挣扎起身的人,似真似假语气委屈道:“这才抱了多久,一点也不疼我。”
周舟板着小脸瞪人。
“……得一两个月后吧。”
继续瞪人。
“到时我陪你去沈大夫家,把脉问问。”
这才把人哄满意了,周舟抓过长茧大手捂在肚皮上,暗想:有没有呢,两个月……
原定五天回家,结果这一走了整整七天,林磊和林淼回家就躺,舒服窝在家陪夫郎,而郑则却没能歇,他吃饱喝足睡了一觉,第二天和老马拉笋干继续往镇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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