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更是对她彻底变脸,每日都在指桑骂槐,时不时还要使唤她做事。
若是不做,闫氏便会动手打她。
她向姥姥、姥爷告状,二老却说,闫氏是她未来的婆婆,这是在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儿媳妇。
尤其是婚事还未办,但她与朱有寿却已经睡到了一起,她这番做派闫氏自是要对她严厉一些。
这跟二老承诺的都不一样。
先前说好了,她到朱家后什么都不用干,日子跟以往一样。
可眼下,婚事尚未办,她便要先学着如何做儿媳妇。
二老却说这一切都怨她自个儿,她先是不知廉耻,婚前便与朱有寿睡到了一起,接着又弄丢了那十两银子!
谁家的儿媳妇若是这般行事,早打死挖坑埋了!
如今让她活着,婚事也没取消,只是让闫氏教导她,这已是天大的恩德。
若是不愿,只管回顾家去!
回顾家……
顾梅一脸恍惚,当日自个儿是想回顾家的,可她没了清白,二老又拉着她去看村头那位疯疯癫癫的年轻妇人。
说这疯妇便是失身于外男,后来被家里嫁给一个四十出头的老瘸子!
那老瘸子不是个人,拿这疯妇当窑姐儿,不拘老少,只要给铜子,都可以将这疯妇拉上床。
不到一年,这疯妇染了一身的病,人也疯了。
那老瘸子觉得疯妇没用了,便不管不顾的将人送了回来,如今整日在村里游荡,时不时被光棍泼皮拉到草垛子里欺辱。
二老问她是不是想成为第二个疯妇。
她不想成为第二个疯妇,她只想赶紧将婚事办了,名正言顺的成为朱有寿的媳妇。
二老说,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在她肚子上绑了一个吹的鼓鼓的潴泡,让她在村里溜达一圈。
村里人知道后,一定会坏了朱有寿的名声,断了朱有寿另娶的路,让外头的媒人都不敢上门与朱有寿说亲。
待日子一久,闫氏迟早会点头同意她进门的。
顾梅也不知道怎么了,当初愣是稀里糊涂任由二老摆布,他们如何说,自个儿便如何做。
如今想来,她是断了朱有寿另娶的路,可同样也斩断了自个儿所有的后路。
“死在外头作甚!”
闫氏又开始使唤人了。
“去灶房烧一锅热水出来,给有寿烫烫脚缓缓精气神!”
顾梅回过神来,心生抗拒。
今儿她爹来了,她不想让她爹看到自个儿如今的狼狈。
闫氏从屋里出来,脸色阴沉,“既然你不听话,不如过会子与你爹回去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回去?
顾梅想起在家过的日子,若是真能回去,她是愿意的。
但她怕成为第二分疯妇!
抿了抿干裂的双唇,顾梅低声说了句:“我去烧水……”
从院子里穿过,对面便是灶房,她瑟缩着身子,这会子头发也没梳,配着干瘦的身形,明明是二八少女,此时却有几分老妪的影子。
闫氏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心中长年积压的怨恨纾解了几分,只觉异常解气。
朱秀儿啊朱秀儿,你造的孽,老娘如今从你闺女身上讨回来!
堂屋这边,朱家二老的说辞跟顾梅的说辞大致一样,只是某些细节却变了。
“……那丫头弄丢了自个儿的嫁妆银子,她怕有寿为此不愿意再娶她,便…稀里糊涂的跟有寿睡在了一个屋。
之后她又在自个儿的肚子上绑了一个吹得鼓鼓的潴泡,在村里溜达了几圈,说要毁了有寿的名声,让有寿娶不到别的媳妇,只能娶她做媳妇!”
顾连山依旧黑着脸:“你们就没想着拦住她?”
“你闺女是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她知道我们会阻止她,便一句都没说这事,还是有人跑来问了这事后,家里才知道她做了什么。
那时候,一切都晚了,该做的与不该做的她全都做了,任凭我们怎么解释都没用,闫氏也是因为这事才赌的气,死活非要将婚事延后,说要好生掰掰梅丫头的性子……”
说到这,一旁的朱老三连忙抢过话:“我们不是不娶梅丫头,就是想掰一下她的性子。这事让你自个儿说,就她如今做的事,哪家敢娶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顾连山一直盯着朱家二老看,大概能猜出,二老说的这些事里,七分钟真三分假。
他没有一味地偏信他们的话,他另外还要问问顾梅那丫头。
让阿狗出去将顾梅喊进来,他要亲自问问顾梅,顺便再问问她,经过这些事后,是否知道错了。
阿狗的动作很快,将到院里便感知到顾梅在灶房烧火。
到了灶房内,阿狗请她去堂屋那边说话,说她爹顾连山有事要与她说。
顾梅起先不愿意去,她不想看到她爹。
阿狗劝了她一句:“你不是一心想嫁给朱有寿吗刚好你爹来了,你可让你爹帮你。”
这话确实说中了顾梅的心思。
若是她爹能不计前嫌的帮她一把,她往后在朱家也能直起腰过日子,闫氏也收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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