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国党真是无奈，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看着他白净小脸上一颗水珠都没有，笑了。
“只只想吃什么？”
苏墨委屈巴巴的，“想喝奶奶。”
向国党捏了下他的小脸，“好，二爷爷去给你冲。”
向卫国抢先道，“冲什么冲，谁知道他吃多少，怎么泡？泡淡了他可不吃。”
边说边朝对面桌子走去。
向国伟整天要去市里，苏墨每次过来都是陪向卫国在家的时候多，吃的穿的几乎都是他负责。
若说向家最心疼只只的，也是他。
向国党见状没说话，转头看向身边小家伙，“你这是又犯了啥错，离家出走？”
每次过来都像是躲难。
第一次来这边还是向国伟去营地，碰到这小子挨揍，想都没想便上去护着人。
哪儿知就这一下，小家伙抱着向国伟的腿不撒手，硬是要跟着来，说是要离家出走。
气得林晏嘭的一下关上门。
留下两爷孙大眼瞪小眼。
之后只要犯错，他准离家出走。
不是去苏哲家就是来向家，听说一个月里，大半个月都是在离家出走的路上。
向国党就不明白，一个小东西咋就这么闹腾。
苏墨才不认，“我没犯错，我想爷爷了。”
向国伟听到这话笑出声。
“还是只只乖，知道想爷爷，没白疼你。”
向卫国拿着奶瓶走过来，“给。”
苏墨接过奶瓶，奶声奶气道，“谢谢祖祖，我也想祖祖的。”
说完塞嘴里闷头就喝！
那模样是真饿。
向卫国没好气道，“不祸害我东西就成，老子那些可都是留下的好东西，你知道少一件，以后你要少多少东西？”
他一生三个儿子。
老大家常年在南方，两个曾孙子也在那边，逢年过节不回来一趟。
老二家倒是一儿一女，那臭小子都没成家，也没个孩子陪着玩儿。
好不容易等着只只到来，向卫国真恨不得宠上天，不过也知道男孩子不能太过惯着。
那向前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该管的还是得管。
只只虽调皮捣蛋了些，不过嘴巴甜，小嘴叭叭个不停，树上的麻雀都能哄下来，他这种老年人就喜欢这种孩子。
不过气也是真气。
苏墨翻了个白眼，侧身到一边，“还说是我的，我就洗洗，祖祖还凶，骗子。”
向卫国双目圆瞪，“老子咋还成骗子了，你看看那棋盘，碰水了要炸裂，都废了。”
向国党闻声望去，这才知道老爷子为啥这么生气。还记得家里以前那些小辈，都不敢靠近向卫国。
更别说碰他棋盘，这小子还真是，跟他爹一个德行，混不吝。
苏墨窝在向国党怀里喝奶，闷声不吭，就是骗子，上次还说不生气，有话好好说，这次竟还想动手。
不行，待不下去了。
他要回家。
向卫国气得去一旁收拾残局，心头那叫一个滴血，“今年阿晏他们又不回来过年，能不能跟他们说说让只只留这儿。”
去年苏漫他们说好要回南方，可只只突然感冒发烧，吓得他们硬是没回成。
后来还是他们厚着脸皮去营地，跟着林晏他们团年的。
今年早早几个月就说好了，他们要回去一趟C那今年又只剩他们几个。
还有老二一家子，个个跟欠了钱似的，冷着张脸，哪有只只好玩儿。
向国伟微愣，是啊！
这还有一月就过年了，林晏他们要回公社，“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去说。”
向卫国一噎，他若能开口，还要他说个屁！
转头看向那奶娃，心头有了主意。
“只只，再过一个月你大伯伯他们都要回来，很多很多人。你留在这儿，咱们给你压岁钱好不好？”
苏墨摇头，“不，我要回村子里看铁蛋哥哥。”
妈妈说了，村子里还有河，可以捉鱼，后山还可以捉鸡。
都是听说的。
不知为何，他爸不许他去后山、河边。有一次他去后山下玩儿，还捡了只笨鸡。
他爸抓起他就打，打得可疼了！
那是他爸第一次这么生气，脸黑得好吓人，连舅舅也不帮他。
还恐吓他说会被人抓走，就是不许去河边、山里，否则要打断他的狗腿。
哼！
他才不是狗。
不去就不去，以后长大了他偏要去。
向卫国横了他一眼，“老子刚给你泡了奶，翻脸就不认人，小东西，没你这么不讲道义的。”
“咱们这里也有伯伯、姑姑，那么多人都能陪你玩儿。”
苏墨打了个饱嗝，“可是都没铁蛋哥哥。”
也没大山，更不能捉蚯蚓，他才不在这里。
向卫国有些吃味，“铁蛋，铁蛋，铁蛋比祖祖都重要，比压岁钱都重要。”
苏墨摇头，“嗯……还是祖祖更重要。妈妈说爷爷是爸爸的爸爸，祖祖是爷爷的爸爸。”
“咱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是一家人，咱们更亲的。”
向卫国微愣，“你妈妈真这么说？”
小小年纪，懂的还挺多？
苏墨转过头，“祖祖不信我，认为我在说谎？”
哼！
“只只才不说谎，爱信不信。”
说完转过头不理人。
向卫国见小家伙生气，急忙解释，“我一句话都没说，咋就不信你了？”
苏墨冷哼，“你不信我妈妈会教我这些，我知道你们不喜欢爸爸妈妈，所以他们才不来这里。”
“我来这里是妈妈他们让来的，因为我来你们高兴。祖祖若让妈妈不高兴，还说妈妈不好。”
“那只只也走了，再不来了。”
说完从向国党怀里爬出来，嗖地滑下沙发就往大门口走。
向国伟急忙去拦人，“只只，祖祖没有说妈妈坏话，我们跟你爸爸有误会，所以他们才不喜欢来，不是不喜欢爸爸妈妈。”
“乖！这个时候回去很晚，咱们不回了。”
一听不回，苏墨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啊啊啊～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你们坏，我要回去找妈妈。”
“妈啊……”
“哇哇……”
向国伟看着那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心疼得不行。
“好了，只只，咱们去看电视好不好，咱们玩儿玩具，不哭了啊！”
“电视，电视……坏了，哇啊……”
“我要回家，回家，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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