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六飞速干掉一盘饺子,“回乡前大人就让我们各个镇子巡视一遍,但因为有的村子太过偏远,县衙里衙役和捕快加一起也才二百多人。所以主要重点都放在了几个城镇和偏富裕的村子。我们兄弟几个家都在芦云镇红山村,所以大人就派我们守在芦云镇,过年的时候还能轮流回家待上几日。”
陶六说完直接干了一杯酒,“两天前轮到我和老七在镇上巡视,那天正好是集市,镇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本来是看不过来什么本乡人和外地人的区别的。巧的是老七夫郎有了,老七在镇上给他买糍粑的时候见一个老人的糍粑摊子尤其火爆,他买了十来个。”
陶七和陶十一算是陶家兄弟里头最机灵的俩,他卖完糍粑和六哥汇合后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卖糍粑的老头一脸笑呵呵的慈祥模样,脸上的褶子也深,但一口好牙和寻常老人根本不一样。
他把怀疑的和陶六说了,兄弟俩干脆就在一旁的大树后面盯着,等老头卖完东西收摊子往外走,两人便悄悄坠在后面跟了上去。
卖糍粑的老头越是远离人群,走路的速度就越快,过了会儿竟然拐进一座小院后门。他进门前还谨慎的左右查看了一遍,幸好那天集市人多,陶六陶七没被发现。
等院门被关好,他们轻手轻脚的凑过去,便听见里面喝酒吃肉的吆喝声,听着都是热血方刚的汉子,人数还不少的样子。
这会儿两人已经发现这事确实不对劲了,也没半分犹豫,陶七留在镇上盯着,陶六直接从镇上租了匹马,快马加鞭的回到县城找宋亭舟。
孟晚听完事情原委,陶六也吃饱喝足,“孟夫郎,我就不久留了,现在便去追宋大人他们。”
孟晚抿着唇,“秋色,你去隔壁将青杏叫来,快些。”
劫匪有多凶悍他和宋亭舟是亲身经历过得,那就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下手又快又狠,可没有半点普通人的胆怯。哪怕宋亭舟带着秦艽他也不放心,还是带个信得过的郎中才是。
青杏是女子不便独身和陶六上路,孟晚只琢磨了三秒便对陶六说,“你再带上些吃的在路上吃,我去后院叫我干儿子和隔壁苗郎中同你一起走。”
一毒一医,又有秦艽。而他们这边家中有雪生在,隔壁还有一家子郎中,如此两边都算妥当。
苗家也正在吃年夜饭,但听到孟晚派人来叫,青杏毫不犹豫的背上药箱过来,楚辞也被孟晚叫来,“这次又要麻烦你了,遇事小心,劳烦多顾看顾看小辞。”
青杏郑重的说:“还请孟夫郎放心。”
楚辞则沉稳的对孟晚点了点头。
雪生从后院又牵来两匹马,陶六的马就拴在门口,他上了马后说道:“夫郎放心吧,我熟路,他们跟着我走没事。”他是真心急,一大家子老小都在红山村,生怕晚一步就被这群匪寇给闯进村子。
孟晚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外面街道明亮。今日除夕,县城里的所有店铺虽然都关了门,但也挂上了红灯笼,期盼来年红红火火。
这是他们来赫山县过得第二个年,希望来年一切顺利,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
——
“娘,外面怎么放烟花了?是谁家放的?”草哥儿蹲在灶前帮他娘烧火,柴火的温度舔舐着锅底,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草哥儿娘估摸着锅里的时间差不多了,听到草哥儿的话抽空往外面漆黑的夜空看了一眼,“哪儿有人放花,那东西贵的很,只有镇上童老爷家里舍得放。好了你往后退退,娘揭盖子的时候热气再烫着你。”
她说完将锅盖揭开,水汽裹挟着香气从铁锅中窜出,粽叶的清香、糯米的谷香、腌猪肉的肉香交融在一起。厨房里弥漫着醇厚的香气,勾的草哥儿不停吞咽口水,让他瞬间忘了刚才烟花的事。
“爹,大哥,吃饭啦!”
陈家一家子在家里吃饭,咸香的肉粽、清蒸的整鱼、甜糯的糍粑、烩制的鸡块,过完丰盛的年节,初二的伙食还是让人垂涎。
草哥儿刚咬了一口肉粽,幸福的眯起眼睛,他爹便猛地站了起来,“不对劲,孩子娘你先带草哥儿进屋去,大牛你跟爹来。”
事情毫无预兆,陈二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放下筷子往后院跑,大牛紧随其后。
下一秒他家后院的院墙上就跳下来三四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正和陈二打了个照面。
双方都愣了一下,一向木楞的大牛这时候反而怒喊了一声,“跑啊爹!他们手里有刀!”
他这一嗓子瞬间喊醒了陈二,他转身撒腿就跑,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怎么有劫匪进了他家,也不是找家伙反抗,而是不能让这群人进屋子伤害婆娘和孩子。
大牛毕竟年轻跑得快,但又不可能丢下父亲,率先冲到前院拎起柴刀就往后接陈二,陈二睚眦欲裂,“跑啊你,管我……啊!”
他话没说完就惨叫一声,原来那三个壮汉已经大步追上来,为了不将事情闹大,刚照面便要将陈家父子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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