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温度,堪比停尸房。
平日里口若悬河的各位“总”,今天脸倒是挺肿,此刻都成了锯嘴葫芦。
盯着眼前的菜发了狠,忘了情,不知天地为何物。
就连钱老登也老实了,默默扒拉米饭,屁都不敢放一个。
桌上只有童诏四人用粤语低声谈笑的声音。
叽里哇啦的,反正也听不明白。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四人酒足饭饱。
童诏拿毛巾擦了擦嘴,往桌上一扔:“我饱了,你们慢用。”
陈文三人也跟着起来,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
“哐当。”
包厢门关上。
过了好一会,确定童诏已经离开。
赵老板一拳砸在桌上:“操他妈的,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他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老钱!他们刚刚叽里哇啦到底说的啥?是不是骂我们!”
钱老板叹了口气,你踏马当面怎么不敢发火,人走了倒是装上了。
好烦啊,拉皮条真的好烦啊,童诏一走了之,他还得留下来擦屁股。
“几位,消消气,人家毕竟是豪门,嫌咱们乡下正常,酒不行,项目更是看不上,赚那几百万,呵呵,人家没眼瞧啊。”
李局气得手直抖,他在吴市混了这么多年,走到哪不是被人供着?
今天!今天真是奇耻大辱啊!
羞耻!憋屈!
一股邪火压在心口。
可是他们能怎么办?
人家大少爷又不是故意针对,纯粹是觉得在座都是垃圾,连他妈敷衍都懒得敷衍!无差别打脸罢了!
你还能指着鼻子骂他“凭什么瞧不起”吗?那不是更丢人?
童诏的态度打碎了他们空手套白狼的美梦。
所有人都清醒了,想从这位阔少口袋里抠钱,光靠吹牛逼画大饼没用,得拿出点真东西。
人家是有钱,又不是傻逼。
......
童诏他们没在外边逗留,直接回了酒店。
门开了又合,四人垮着批脸再不复刚刚的嚣张。
六子第一个绷不住,一脚踹在沙发腿上,
“操他妈的,阿炳到底死哪去了?”
陈文没说话,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盯着楼下发呆,好像阿炳能突然出现在楼下一样。
老油条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烟,手有点抖,点了两次才点着。
童诏倒是没像六子那样骂街,也没像陈文那样傻站着。
几步冲到酒柜,抄起瓶洋酒,拧开,仰头就灌。
“咕咚!咕咚!”
酒精烧过喉咙,童诏的脑子清醒了点。
“别他妈自己吓自己。”酒瓶砸在桌上,他像是自己安慰自己,
“阿炳比猴都精,没那么容易栽。”
“诏哥,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干耗着吧?”陈文眼珠子发红。
“不等了!”童诏眼神越来越冷,
“老油条,去,把咱们带的家伙都拿出来,检查一遍。”
老油条二话不说,从卫生间吊顶上摸出个黑包。
拉开拉链,里面是几部经过改装的对讲机,三十万现金,还有定制的刀具和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瓶子。
全是吃饭的家伙。
“六子,”童诏继续下令,
“现在打电话给二组,问问他们知道阿炳的行踪吗?”
六子立马拿出手机开始联系。
童诏又看向陈文:“阿文,拿地图!把石头村周边,特别是往山里去的路,所有适合藏人的地方,全给我标出来!”
陈文应了一声,找来纸笔,趴在茶几上开始写写画画。
很快,六子放下手机,脸又白了几分,冲童诏摇头。
“诏哥,他们也不知道阿炳的下落,只知道一早就去了石头村。
陈文一拳砸在茶几上:“操!”
最后的侥幸也没了。
童诏牙齿咬的咯吱响,又灌了一大口酒。
他快步走到床边,从床垫底下摸出部手机,按下项越的号码,
“越哥。”电话接通。
“讲。”项越那边很吵,叮叮咣咣的,像是在工地。
“阿炳失踪了,上午进的石头村,到现在一天了,没有消息传回来。”
项越走到偏僻的角落,手机紧紧贴着耳朵:“确定失踪了?”
“是。”
“操他妈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管上,又问,
“确定是在石头村出的事?”
“九成九!他今天就是去村长家摸消息!”
“操!狗日的王家。”项越又骂了一句,脑海里闪过阿炳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小子,要是真折在吴市...
心像是被石头砸了一样。
不行!他不能乱,他要是乱了,阿炳就真的完了。
项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诏,你给老子听清楚了!”
“第一!你现在给老子稳住,慌个鸡巴!”
“阿炳是老子一手带出来的,命硬的很,没那么容易出事!他现在肯定在哪个犄角旮旯等着我们捞他!”
“第二。”项越话里的杀气越来越浓。
“给我把王军盯死了,要是阿炳出事,老子不管是谁干的,先拿王军开刀,让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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