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天空中,云层遮蔽了朝阳,投下一片片血红色的朝霞,澜沧关下的肃杀之气,早已驱散了黎明应有的宁静。
“咚!咚!咚咚咚!”
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如同催命的魔音,在旷野上骤然炸响。
五万名早已整装待发的北玄大军,如同被彻底激怒的黑色潮水,从延绵数里的营寨中汹涌而出,向着澜沧关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旌旗如墨云翻滚,刀枪如寒星闪烁。步卒方阵厚重如山,每一步踏下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两翼骑兵往来呼啸,卷起漫天烟尘;
数十架狰狞的攻城车、撞车、以及数百架高耸的云梯,在无数辅兵的嘶吼与鞭挞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向前推进。
那股毁天灭地、势要将一切碾碎的恐怖压迫感,比昨日更加猛烈数倍,让关墙上的南境守军几乎喘不过气来。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
转瞬之间,北玄大军的前锋已抵近澜沧关下。
“放箭!”
随着各级将校声嘶力竭的怒吼,黑压压的箭雨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蝗群,铺天盖地般射向城头。箭矢撞击在城墙垛口和守军的盾牌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密集爆响,火星四溅。
紧随其后,十几架云梯几乎在同一时间“哐当”一声,狠狠地搭在了伤痕累累的城墙之上。
无数早已红了眼的北玄士卒,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手持盾,一手挥舞着兵器,如同嗜血的蚂蚁般,沿着晃动的云梯,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沉重的攻城锤和冲车,在数十名赤膊壮汉的合力推动下,一次又一次地猛烈撞击着早已不堪重负的关门,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关墙为之震颤,碎石尘土簌簌而下。
“滚木!礌石!给老子狠狠地砸!”关墙之上,南境守将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磨盘大小的礌石呼啸着从天而降,将一架架试图靠近的云梯砸得粉碎,也将上面攀爬的北玄士卒砸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燃烧的火油罐如同流星般坠入敌群,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伴随着凄厉的惨嚎。
面对数倍于己、且攻势如同疯魔般的敌人,南境守军的抵抗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连续作战、体力早已透支的新兵和普通士卒。此刻,他们只能凭借着一股血勇和保卫南境的信念在苦苦支撑。
但人力的差距,终究难以弥补。北玄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后续的兵力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关墙的数个地段,南境守军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不断有北玄士卒冒着箭雨和滚石冲上云梯,伤亡在急剧增加。
就在北玄军的先头部队即将攀上城头,与守军短兵相接之际,异变陡生!
只听关墙之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喝,紧接着,数以百计的瓦罐如同冰雹般从天而降,黑压压一片,狠狠地砸向城墙根下那些正蜂拥向前的北玄士卒。
“轰!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每一个瓦罐落地,都爆开一团刺目的火光和浓烈的黑烟,无数细小的铁砂和碎瓷片夹杂在冲击波中,向四周疯狂溅射。
那些正奋力向上攀爬,或是挤在城墙根下等待登城的北玄士卒,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爆炸彻底吞噬。
凄厉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爆炸的轰鸣!
冲在最前面的北玄士卒,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成片成片地被炸得血肉横飞,断肢残骸漫天飞舞,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四处喷洒。幸运一些的,当场毙命,连痛苦都来不及感受;不幸的,则被炸断手脚,或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场面惨不忍睹。
浓烈的硝烟和刺鼻的焦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侥幸未死的北玄士卒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面无人色,惊恐万状地向后退却,原本汹涌的攻势为之一滞。
远在军阵后方高坡上的陈渊,通过千里镜清晰地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庞,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这……这是何物?妖术吗?!”陈渊身旁的一名副将骇然失声道。
“慌什么!”陈渊厉声呵斥,强自镇定下来,但紧握千里镜的手指却微微有些发白,“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妖雷罢了!威力虽大,但数量定然不多!传我将令,督战队上前!后退者,斩立决!给本将冲上去!用人命也要填平这道坎!”
在督战队的威逼和将官的呵斥下,心有余悸的北玄军再次组织起攻势。这一次,他们学乖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密集地挤在城墙根下,而是分散开来,试图从多个方向同时登城。
数架最为高大坚固的攻城楼车,在牛马的拖拽和士卒的推动下,缓缓向关墙逼近,试图为后续的登城部队提供掩护和火力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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