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侯勇又闲聊两句之后,曲奕恒就离开了,侯勇大概知道这货是去干嘛的,于是便让沈霄和赵平安跟着他,虽然现在王家的核心人物全都完蛋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知道王家在外面还有没有什么人脉,正在满港城抓曲奕恒,派出这两个靠谱的高战,总不会有什么意外。
晚上快到12点的时候,胡墨儒回来了,一向以冷静和儒雅示人的胡墨儒,今天破天荒地喝了很多酒,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哪怕距离五六米远,风一吹侯勇都能闻到胡墨儒身上的酒味。
“侯先生,这么晚还没睡?”
胡墨儒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侯勇,转头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侯勇点了点头,“嗯,就是在等胡先生的。”
“哦……聊聊?”
“嗯,聊聊。”
……
别墅三楼的阳台上,侯勇和胡墨儒两人坐在躺椅上,两人中间的桌上还是胡墨儒的那套茶具,胡墨儒帮着沏好茶之后就下楼去了。
此时港城的夜晚已经褪去了燥热,夜风吹过,带起一丝丝凉意,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侯老弟,有什么话就问吧。”
胡墨儒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叼着烟斗抽了一口,平静道。
此时的胡墨儒改口了对侯勇的称呼,侯勇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胡墨儒,道:“据我所知,东南沿海那边的走私线路现在很稳,最起码应该还有十年左右的生意可以做,胡先生这么早就打算退出,其实有点可惜了。”
“当初老雷和那个姓周的,说侯老弟是大才,其实我当初是有点不信的。”
胡墨儒忽然笑了,直接转过头看向侯勇,认真道:“通过这次的做局操盘,还有这眼光,我现在才真正相信,侯老弟确实是个大才。”
侯勇没接话。
“黑的走到头,终究是白,虽然现在看,我们老胡家几代人留下的线路很安全,但是实际上,我厌倦了。”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命,在我们那边,我很信命,我们老胡家是六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我本来有四个孩子的,但是其中三个,都没活过一岁,现在这个,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活不过五岁。”
“我找人算过了,是我们这一行造了太多孽,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这一行的原因,所以我才会考虑转型。”
“当年跟王家合作,王家的起家和我们这些在东南沿海跑船的人很像,从一个小舢板,到一条小船,慢慢开始积累,但是王家崛起得太快了,从一开始一个我父亲都不会用正眼看的小老弟,几年时间,就走到了上市公司的地步。”
“那时候我就知道,时代变了。”
“老一辈的方式已经行不通了,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要尊重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当年王家上市的时候,我就串联东南沿海几个家族,硬性要求王家一定要卖给我们这些家一部分股份,我估计王家那个老的也猜到了几分我的意思,所以当初才会有那么一条约定,不允许我们几家人互相卖卖股份。”
“我最近这两年一直都在尝试串联其他几家,让他们用各种方式,将王氏集团的股票卖给我,但是他们全都不同意,或者说,他们看不到这种集团化的好处在哪里。”
侯勇难得插了一句嘴,道:“他们没有胡先生的眼光。”
“其实也不是,人各有各的活法吧,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的日子过惯了,忽然要给他们脑袋上套个枷锁,谁都不愿意的。”
胡墨儒将烟斗从嘴上拿下来,将里面的烟灰磕出来,一边往里面压新的烟草,一边淡淡道:“其实除了老雷之外,我一有时间,就会来港城,找精算师,雇股票经纪,和他们学股市相关的知识,但是我发现,我应该是没有这一行的天赋,我怎么学,都学不会。”
侯勇默然。
胡墨儒够不够聪明?很显然足够聪明,否则他也不会想着放弃暴利的走私行业,把他名下的企业转型,打起王氏集团的主意。
而是现在港城的股市,本就是一个野蛮生长的阶段,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大部分人还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谁能靠着“一招鲜,吃遍天”,可能今天学到的股票理论,明天就会被新出的一个方法所代替。
胡墨儒自己本身在东南沿海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根本没办法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股市上面。
退一步说,如果不是处在这样一个时代,侯勇这略显“寒碜”的做局,也不会把所有人蒙在鼓里。
“什么东西,都是因缘际会,从你当初刚到港城,让老雷反向做空置地股票的时候,我就关注你了,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好在,你并没有让我失望,而且比我预想中,要做得更好。”
对于这种话里把自己当下属的感觉,侯勇隐约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他也没有点破,而是微笑着说道:“怎么说?”
“我留了一些后手,然后才敢豁出来陪你赌这一场,哪怕是败了,我和我的家人,甚至孩子,后半辈子也足够衣食无忧,这一趟你做下来,没让我到倾家荡产的程度,这已经让我感觉很意外也很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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