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以虞府嫡小姐的名义,邀林骁骑尉府上的大小姐,林春烟,共赴后日仲夏宴。”
“是。”琼即刻便去拟了信函。
“王妃,莹雪听说,英国公府的姚大小姐姚心巧,近日结交了一个妙音女子。”
“听闻女子不拘泥于我朝音律,更是创造了许多闻所未闻的旋律,姚大小姐放言,要在仲夏宴上,让这女子替她比试歌喉,一举夺魁呢!”
虞殊兰闻言,素手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
朱唇微启,玉指轻剥,眸中隐隐流露出几分期待之色。
这三年一度的仲夏宴,规制之高,场面之盛,较之那一年一度的春日宴,更胜一筹。
凡是京中叫得上名号的,哪怕投出白花花的银子,央求公侯勋贵引荐,也要将府中快出阁的女儿塞进去。
若是能在宴会诗、琴、舞、乐,这四项比试上,崭露头角。
说不定便能得了哪个世家夫人的青眼,好姻缘自是不愁了。
而那些生性内敛,不欲抛头露面的闺阁小姐,亦可押注自家姐妹,取个与有荣焉之意。
有些胆大的甚至会私下拿胭脂钱开赌局,她的沈姐姐就极爱下注。
她记得,上次仲夏宴,虞知柔可是以一支长袖凌波舞,拔得头筹。
而押注她的文远侯嫡女赵伶书,也赚了不少脂粉钱。
前世,她只参加过两次仲夏宴,是以齐王妃的身份前去。
像她这样已出嫁的妇人,自是不会主动去参与那比试。
“莹雪,稍后替我备下四个荷包,每个内装纹银十两即可。”
难得这几日心情舒畅,这一世,她也来凑个热闹吧。
“托沈姐姐代我押注,诗,自是温县主为最。”
“论琴艺,太府寺少卿家的二小姐薄云笺,堪称一绝。”
“舞,我那妹妹不来,头筹非林春烟莫属。”
虞殊兰眸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当了那么久的跟班,有虞知柔在,自是不会给林春烟出头的机会。
这次,就由她做个人情。
“至于乐,本妃当真期待,那姚小姐有皇后姑母照拂,又有齐王表哥撑腰,平日里乖张惯了,还从未听她如此捧过一个人。”
前世她也未曾听说过有个妙音女子,但和姚心巧没少打过交道。
确切来说,是针锋相对,矛盾不断。
她深知姚心巧那个用鼻尖瞧人的性子。
故而,此刻她很好奇,这精通音律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历?
能得到姚心巧如此盛赞。
而养心殿外,则是另一番光景。
“父皇,儿臣求见父皇。”
裴成钧无昭入宫,养心殿的御前侍卫,自是不敢贸然放他入内。
恰在此时,刘万禄刚依着主子吩咐,给姚鹩传完消息,便撞见了这一幕。
他在宫中当差四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敢驾马至养心殿外。
“奴才参见齐王殿下,殿下这是?”
刘万禄指了指齐王手边牵着的马匹,满脸诧异。
“刘公公,他们这些没眼色的下人,不给孤通传,孤要见父皇,问问父皇为何要贬斥舅舅!”
裴成钧说得委屈极了,那模样,好似有功之臣非但未得奖赏,反倒蒙冤一般。
刘万禄一听,便知齐王是为姚鹩之事而来。
他头脑中闪过精明,正好,再为主子做件美事。
他慌忙朝齐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上前一步,拉过齐王到一侧。
“好殿下,且不说陛下此刻正在午憩,您这驾马入宫,可是大不敬之罪。”
裴成钧见刘万禄言辞温和,似可通融,随即拿了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
“公公,事出有因,劳您通传一声,这马,孤待会儿就命人偷偷牵走。”
刘万禄装作一脸惶恐,手都急得发抖,将那银子推了回去。
“事情重大,殿下,听老奴一声劝,您偷偷出宫吧,老奴替您打点好,今日就当从未见过殿下,殿下也不曾来过宫中!”
说着,刘万禄就弓下身子,欲转身离开。
裴成钧见他话中提及“事情重大”,似是知晓内幕,忙伸手拦住他。
“还请公公明示,本王知晓缘由后,即刻便走,绝不让公公为难。”
刘万禄顿了顿,又小心谨慎地探了探头,瞧瞧四周,随即用极低的声音回答。
“殿下,奴才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今日把这事儿告诉您,您可一定要替老奴保密,不然奴才人头不保啊。”
裴成钧见有转机,连忙点头应允
“您本就是皇子中最有望的,何苦听了英国公的挑唆,去贿赂靖安侯。”
“什么?”裴成钧心下一惊,怎么就成了贿赂?
京中不是人人称赞他吗?
“哎呦,您低声些,陛下龙颜大怒,欲降了英国公爵位,甚至将刚办完差事的北辰王一刻不停地,召入宫商议。”
“北辰王劝阻过陛下,可陛下已下定决心。好在只罚了国公一人,陛下这是在敲打您呐。”
裴成钧脸色骤变,难怪母后今日不得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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