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沈太医府中的掌上明珠。”
何晋对于沈太医并不陌生,沈府三代从医,沈太医的医术担得起当朝第一。
军中最有效的活血化瘀膏和金疮药,皆是出自沈太医之手。
“哼,这下你怕了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欺软怕硬的。”
只见沈妙微踉跄地上前揪住那男人衣领,像是牙尖嘴利的小猫。
何晋听这话,便明白了,眼前的小姐是受了情伤啊。
还不等茯苓将沈妙微扶走,她竟忽然双眸紧闭,瞧着是醉晕过去了。
何晋身手矫捷,忙将摇摇欲坠的沈妙微一把拉起,又轻轻地扶回软垫上。
茯苓心惊肉跳,上前把脉。
想来是生在悬壶世家,就连丫鬟也习过这岐黄之术。
“坏了,今日没拦住小姐,小姐实在是饮酒伤身,这下该怎么回府去?”
何晋疑惑:“沈小姐出行并未有仆从马车跟随?”
茯苓忙急切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是,今日是有些私事的,只有奴婢一人,恳请这位公子帮忙。”
她重重地跪下,磕了个头。
何晋霎时有些头疼,他今日出门定是没看黄历,竟惹上了这麻烦事。
可瞧着这醉不省人事的小姐和着急流泪的丫鬟,他叹了口气。
“罢了,我知道沈府的路,你留在此处照看沈小姐,我替你们传信。”
茯苓当下便感激涕零,“敢问公子名讳,沈府改日定会重谢公子,还望公子莫将今日之事说与外人听。”
何晋颔首:“放心,此事不会传扬出去的。”
并未回答自己的名讳,他便下了阁楼,侧身上马,直奔沈府而去。
陆子涵此时正躲在那四开的铺子,怒火中烧。
可铺子外人多势众,她却不能拿那些刁民怎么样了。
她抓狂似的将身上的菜叶子抖落下来,发髻也凌乱不堪。
那一双眸子中尽是阴毒的气息。
“王掌柜!”
她怒吼一声,那被她重金从绫罗坊挖来的王掌柜,应声出列。
王掌柜有三十年打理铺子的经验,可今日这般还未开业便惹得民愤的事情,他也是头一回见。
现下被陆姑娘点名,他战战兢兢,浑身冒起了冷汗。
“去大批量进珍珠米,后日开业,十石只卖一文钱。”
陆子涵咬牙切齿地叮嘱起来。
王掌柜听了这话,更是大气不敢出。
虽说这姑娘出手阔绰,可做生意可不是这样搞的呀!
那珍珠米向来只有富贵人家吃得起,一石便要十两,十石便是百两。
可这姑娘只卖一文钱,百两和一文,简直天差地别。
陆子涵见他迟迟不作声,她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王掌柜。
“你哑巴了?那些刁民们,吃的糙米一石就要二十文钱,他们可从没吃过这珍珠米。”
王掌柜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连忙弓腰附和:“是,陆姑娘心善。”
陆子涵冷哼:“后日开业,我就是要用这低价的珍珠米,叫那群刁民后悔!”
她越说越狰狞,凶光毕露。
“一文钱就能买到十石,我不信他们能不心动,到时候,我要叫他们跪下来求着我卖他们米!”
王掌柜想说,如此绝非长久之计呀。
可听见陆子涵下一句,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
“现在你就去囤米,再将消息放出去,此事若做得好,本姑娘额外再赏你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对于他这样有经验的老掌柜,便是一个月的工钱。
他眼珠子轱辘似的转起,既然他跟了这个“散财童子”,那就只管将人捧起来。
多捞些油水才是正经事。
“姑娘放心,我定将事情办得妥当。”
王掌柜喜滋滋地点了铺子中的银票,便从侧门溜了出去。
那方才救了陆姑娘的张子化,亲眼瞧见这陆姑娘的行事作风。
竟是如此视金钱如粪土,或许是那个地主家的傻女儿也犹未可知。
今日沈妙微竟敢一改往日爱慕的模样,张口闭口就要和他恩断义绝。
原本他还在担心,抓不住沈家的财产,那事儿可怎么办?
但老天待他不薄,正好,将这陆姑娘送到了他面前。
看来也不必绞尽脑汁,去将沈妙微哄回来了。
这更好的杀猪盘不正在眼前吗?
张子化面上露出谄媚之色,却仍捻起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腔调。
“陆姑娘方才受了惊吓,需不需要请个郎中来瞧瞧?”
陆子涵从愤怒中回过神来,看向这方才唯一对她施以援手的公子,
那气得涨红的脖子也渐渐恢复。
“多谢公子搭救,公子和那些愚昧不堪的百姓不一样。”
陆子涵的感谢中竟是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傲气。
张子化闻言心中了然,这姑娘的性子俨然是被宠坏了。
如此便更好下手了。
“我倒是觉得姑娘经营方式,出其不意,或许有一招制胜的可能。”
只见陆子涵眼睛再度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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