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气一瞬间凝结了起来,裴成钧也错愕不已。
他重生归来,不过是偷偷使了点手段,散布虞殊兰不洁的流言罢了。
可这陆子涵竟敢当着皇叔的面,公然说起此等有违妇德之事。
莫不是陆子涵当真揪住了虞殊兰的错处?
可前世虞殊兰并未与人私通过。
还不等裴寂作声,虞殊兰颔首侧眸,冷哼一声。
“怎么,陆姑娘污蔑本妃一次不成,如今又要信口雌黄,梅开二度了?”
陆子涵被这阴恻恻的话一时间浇灭了头脑中的冲动。
她心中暗道:对啊,她不能冲动。
在找到张子化和虞殊兰私相授受的实证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她当下首要的,便是先偃旗息鼓,一步一步搜寻证据。
再寻一合适时机,将虞殊兰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不过是说着玩罢了,王妃你如此咄咄逼人,莫非心虚?”
这话出口,气势较虞殊兰,弱了不止一截。
赵世子也松了一口气,倘若今日当真听闻什么惊天丑闻。
怕是北辰王不会叫他们全须全尾地走出这个门。
姚世子又何尝不是?
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愤而起身,手指着跪着的赵氏等人。
“陆子涵,你不要一惊一乍,在这里骇人听闻,瞧瞧你今日惹来的闹剧。”
陆子涵满是不服气地说道:“掌柜的,还不快把这害人的妇人扭送官府!”
她气得牙痒痒,今日本已筹备齐全,甚至抛出华光冠、金蟒佩、玉濯带,将齐王等人引来。
却仍是中了虞殊兰的圈套,不能一举将虞殊兰击败。
她当真是恨!
但她自认能屈能伸,来日方长,如今既已知晓那张子化的真面目,何愁日后抓不住把柄?
掌柜的也是个明眼人,看清了如今的局面,是这位陆姑娘占了下风。
赵氏哭声不断,叫苦连天,老四虽发不出声音,却也瞧得出面目狰狞。
他一挥手,四个家丁便齐齐上前,正欲将人抬了出去。
“且慢。”
耳畔边传来北辰王妃的声音,家丁动作一个停滞,站在原地望向陆姑娘,不知该听谁的。
虞殊兰仍旧不后退半步,保持着方才与陆子涵步步紧逼的态势。
“污蔑朝廷命妇,鞭笞三十,陆姑娘方才也是答应了的。”
陆子涵瞬间汗流浃背,她方才未曾察觉中计,是而并不将此放在心上。
难道这虞殊兰当真要让她被鞭笞?
不,不能,她身后是太皇太后,打狗还要看主人。
“我......我可是太皇太后钦点的正三品乡主,你不......不能如此对我。”
虞殊兰冷呵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本妃还是正一品的北辰王妃,你算什么东西?”
陆子涵腿窝一软,不敢直视虞殊兰,正欲向一旁躲去。
可下一秒,却不知虞殊兰哪来的力气,竟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陆子涵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肩胛骨处传来猛烈的疼痛。
“王爷、殿下、两位世子,可都是见证。另,齐王殿下不是说若本妃害人,则与庶民同罪,那借殿下金口玉言,陆乡主也不例外。”
虞殊兰一手钳制住陆子涵的手腕,手上的力气似要将那手腕折断。
目光却缓缓移向屋内众人,嘴角的笑意未曾消减半分,却令人毛骨悚然。
姚世子向来喜好寻花问柳,却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北辰王妃这般。
妖冶,像一株蛊惑人心又会毫不犹豫将刺扎入心脏的罂粟花。
林春烟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心中庆幸。
还好当初虞知柔和北辰王妃阴差阳错换嫁了。
否则她若是与眼前这女人抢一个夫君,恐怕是落不得一点好处的。
“赤风,去请大理寺少卿亲自来抓人。”
众人都在倒吸一口冷气时,裴寂却将系在腰间的令牌取下,用那不容置喙般的语气吩咐赤风。
赤风当即领命,这令牌上的纹路,朝野上下,仅主子一人所有。
见令牌,如见北辰王。
赤风心中了然,主子现下是真动了怒的。
陆子涵闻言,再也强撑不住,她顺着墙壁跌落。
原本精心打扮的发髻,此刻也凌乱也不少。
猩红的双眼却是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惊魂未定般重复。
“不,不会的,王爷你不会如此对我。”
她不信,自己是这名盛京都的铺子的老板。
更是太皇太后亲封的诰命。
那帮封建腐朽的太医都赞不绝口的济世神女。
为何王爷却不曾高看她一眼,甚至帮着虞殊兰。
分明那日登门拜访,王爷对她十分好奇,眼中满溢新鲜感。
而虞殊兰,不过就是满口三从四德的封建女子,除了琴棋书画,怕是并无眼界。
只空有几分小聪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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