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日功夫,京中官员纷纷派出府中下人,在那自称是南方来的神医的铺子外,排队采购艾草。
虞殊兰早就想好了说辞,便是这位南方神医最擅长防治疾病,又在南方各地经营药铺多年,自有自己积攒的人脉和渠道,能在这瘟疫爆发之际,冒着风险将艾草运输入京。
既然是有风险的,那人工成本、人力物力,自是要加倍上涨的,所以啊,这艾草不仅加价,更是限量的东西。
人们哪里顾得上深究这位南方神医的背景,这时候,报名要紧。
虞殊兰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同裴寂将王府的两位管事,连同十几个家丁派去采买、搬运艾草。
其中不乏有赤风去做耳目,见机行事。
晌午过后,赤风匆匆回府,强压嘴角笑意,他掩上房门,这才卖弄般的出声。
“主子,不消三日,王妃便可富可敌国了!”
裴寂放下手中书简,挑眉转动手上尾戒,颇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他从身后的匣子中取出一枚羊脂玉佩,只见上面的鸳鸯栩栩如生,恩爱至极。
他笑着摩挲这纹样,转身朝赤风说道。
“走,合该去祝贺下本王的王妃。”
赤风这才注意到,自家王爷腰间正系着与手上这枚一般无二的玉佩......
皇宫中,艾草焚烧的浓郁香味萦绕在宫墙之内。
正在宗人府思过的裴成钧有些坐不住,再挨过明日,便可重回自己的府邸。
不知怎的,这才第五日,他竟对柔儿,异常的思念......
饶是原先因靖安侯赠画一事,他都冷落了柔儿七八日,却并未像如今这般牵肠挂肚。
正想得出神之际,那熟悉的艾草的芳香袭入他鼻尖。
他惊喜地起身,朝围栏处朝外望去,便见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手中拿着装有艾草的香炉,正逐渐朝宗人府内走来。
“你,上前回话来。”裴成钧朝他喊去,虽说他如今被困在这宗人府,可仍旧是齐王之躯,小太监合该听命。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停在了裴成钧面前,“殿下,您有何吩咐?”
裴成钧激动地抓着他的手问道,“这外面是不是爆发了瘟疫?”
那小太监却被齐王这又惊又喜的模样骇住了,甚至觉得有些诡异。
如今京城谁人不畏惧这瘟疫,怎么齐王倒像是期待瘟疫爆发?
“回殿下的话,今日已是第二日了,陛下下令,满宫熏艾。”
裴成钧一听这话,以为是自己那日告知了母后,母后又同父皇献计,这才将前世瘟疫直到第五日才被发现艾草有效的局面提前到了今日。
他两眼放光,好在这瘟疫如期而至,看来命运仍旧朝着前世的方向发展,他莫名多了几分安心,又忙不迭地追问。
“那孤的母后呢,母后可有论功行赏?”
裴成钧暗自得意,兴许自己要不了明日便能离开宗人府这鬼地方了。
谁知眼前的小太监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裴成钧瞬间察觉到不对,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力气,那小太监吃痛出声。
裴成钧才不顾他的反应,“快说啊,否则待孤出去,定要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奴才说了也是大不敬,不说仍旧是大不敬,殿下您饶过奴才吧。”
那小太监用尽浑身力气,挣脱开来,一溜烟地朝宗人府外跑去。
裴成钧听了这话,慌了神,他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来人!孤身体不适,快来人。”
他高声喊着,不一会儿宗人府的精奇嬷嬷匆匆赶来。
“奴婢是这里的赵嬷嬷,殿下您可是哪里不适?”
赵嬷嬷打量齐王的眼神有些惊慌,她生怕眼前这位殿下是得了瘟疫。
“赵嬷嬷,母后如何了?”
赵嬷嬷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齐王殿下,竟是装病引人前来,打听姚皇后的情况。
她极有分寸地后退一步,“殿下身处宗人府,还是莫要劳心费神,去操心旁的事情了。”
如今这满宫谁不知姚皇后这皇后之位,可是有名无实,凤印都被收走的皇后,自开国以来,还是头一个。
可下一秒,裴成钧竟将发冠上的一颗紫玉髓珠掰下,塞到了赵嬷嬷手中,他必须要知道实情。
赵嬷嬷正在犹豫之际,一道太监的轻咳声传来,赵嬷嬷来不及多想,忙将那玉髓珠推了回去。
“奴才小康子见过齐王殿下。”
赵嬷嬷见来人是陛下身边的脸的大太监,她讪讪一笑,退了下去。
小康公公神秘兮兮地朝裴成钧凑去,“殿下,奴才三年前未擦干净御花园台阶上的雨水,险些就要受罚,是皇后娘娘救下了奴才,奴才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今日来,是想报答皇后娘娘的恩情。”
话音落下,裴成钧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他瞳孔扩张,已然知晓,宗人府外,定然发生了什么同母后有关的噩耗。
“陛下见皇后娘娘提前备下了艾草,就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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