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又有十几个小厮纷纷离去,准备请示府上老爷。
虞殊兰听着窗外的动静,她并不意外,不慌不忙地轻抿一口茶水,嘴角仍旧挂着笑意。
一旁的琼枝想到那日在别庄焚烧掺了草木灰的艾草时的场景,她寒毛竖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窜鼻的气味,可够京城这些官老爷受得了。”
虞殊兰嗤笑,“谁说不是呢?”
一个时辰过去,辛夷将药铺交给王府派来且隐藏身份的老管事打理,她捧着账本,欣喜若狂地上了二楼。
“辛夷参见王妃。”
虞殊兰上前一步将辛夷扶起,她接过那沉甸甸的账本,辛夷忍不住汇报起来。
“截止今日晌午,共售出上等艾草十五石,中等艾草十石,掺了草木灰的艾草十二石,共计四万两银子。”
虞殊兰轻点辛夷额头,“好辛夷,此事你同凝霜功不可没,待瘟疫一事过去,本妃便派几名王府的侍卫,陪你到江南重查你父亲当年的案件。”
辛夷喜极而泣,她连忙跪下磕了个响头。
又正色对虞殊兰说道:“不过这掺了草木灰的艾草真的能到寻常百姓手中吗?辛夷怎么瞧着那些富贵人家亦都在哄抢一文钱的艾草。”
虞殊兰朝琼枝笑着示意,“琼枝,你同辛夷讲讲吧。”
那日试验这一文钱的艾草时,辛夷并未在场,故而不知其“威力”。
可不等琼枝解释,药铺外竟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们药铺的掌柜呢?”
来人膀大腰圆,身强力壮,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掌柜的!给我滚出来!”
他盛气凌人,辛夷有些不明所以,忙问道。
“王妃,奴婢要不下去瞧瞧吧。”
虞殊兰摇头,径直走到窗边。
“且先等等看这人为何闹事。”
她并不为此担忧,毕竟这药铺中不乏有王爷精心培养过的暗卫,都是练家子出身。
而且,她心中为此有个猜测。
果不其然,当冯管事的迎上去后,那人直接将一把黑黢黢的艾草扔在管事的面前。
“你们这药铺当真黑心极了,这种艾草也敢往外出售?”
冯管事显然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便猜出了事情的缘由,他挺直了腰板,对那人说道。
“我这铺子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也说了这些艾草是残次品、货尾,只卖你一文钱,难道能同十两银子的艾草一致?”
可那人却不依不饶,将手臂上被抽打出的鞭痕亮出。
“你还敢狡辩,就是因为你这艾草,熏起来臭气熏天,将我家老爷新添的小小姐都熏得直哭泣,哄也哄不好。”
“都怪你这黑心肝的掌柜,否则我家老爷怎会斥责我!”
排队的人闻言面面相觑,皆小声嘀咕起来。
“啊?难道说是这家铺子以劣充好?”
“可是满京城唯有这家铺子售卖艾草,瘟疫可等不及啊!”
“但这动辄就是十两银子,不行,咱们必须让掌柜的给个说法!”
激烈的讨论声瞬间响彻在药铺外,众人好似忽略了,这是事先说好的一文钱的低劣艾草。
其中也不乏有圆滑的人,想借此机会压一压这艾草的价格。
“掌柜的,要不是如今你这生意是头一份,依我看,就这种艾草,一两银子都不错了。”
“对啊,还敢漫天要价,卖我们十两?”
“降价!降价!不然我们砸了你这间铺子。”
群情激奋之际,又有几个家丁拿着一文钱的艾草跑来找掌柜理论。
他们都灰头土脸的,有的甚至不停地咳嗽,显然是被这艾草呛到了。
“掌柜的,你若是不给我们个交代,我家老爷可是在朝为官的,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冯管事听着周围人的叫骂声,他饶是再有打理府务的经验,此刻也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你们所说的,都是铺子中事先说好的一文钱的廉价艾草,若是嫌弃,你们就去买十两银子的好了!”
但并无人注意他的话,只是一味地喊着“降价”、“砸铺子”。
虞殊兰凤眸微眯,在二楼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朝辛夷挥了挥手,辛夷极为担忧地上前。
“王妃,这些人都不听咱们的解释,这该如何去办?”
“你下去知会,即今日起,咱们药铺停止售卖这一文钱的艾草,通通都是十两银子到二十两银子的中上等艾草,再将中上等艾草拿出来一捧在铺子外焚烧。”
虞殊兰附在辛夷耳边吩咐道,可是辛夷有些犹豫。
“但若是如此,那京城的百姓们,岂不是要束手无策了?”
虞殊兰笑着摇头,“不,百姓们非但不会束手无策,反而会群起反抗。”
“待会你去寻两三位铺子里做后勤的,面生的家丁,让他们.......”
虞殊兰小声嘱咐,辛夷听后,连连点头。
“王妃此计甚妙,辛夷这就去办!”
不消片刻功夫,辛夷敲着锣鼓走到了人群正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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