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之中,裴成钧捂着肩膀处渗血的伤口,他脊背发凉,踉踉跄跄地朝宫外的方向奔去。
“孤不会败的,只要孤抢先一步找到赵氏一族,皇祖母定会为了活命,陪孤卷土重来的!”
裴成钧无比庆幸,因着有前世被封为太子,随父皇熟悉密道的记忆,他知晓那条路是直通宫外的。
如此便可避免前世他被裴寂围堵在东宫中,被虞殊兰活活逼死,无法逃生的结局。
裴成钧一刻不敢停歇地朝前走去,不一会儿,便见到了一束光亮。
他仿佛是找到了一条活路,瞳孔扩张,脸上表情逐渐疯狂,嘴角上扬到了一个扭曲的角度!
“哈哈哈,天不亡我裴成钧。”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那道光亮,口中振振有词。
“端恒太子!孤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忘了,如今夕阳落下,夜幕悄然降临,哪里会有这般明亮的太阳?
这分明是烛火!
裴成钧的视线,逐渐从模糊转变为清晰,眼前赫然出现了几人的身影。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到熟悉的声音,回响在他耳畔,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被围困东宫的那日!
“裴成钧!”
是虞殊兰!
裴成钧癫狂的笑瞬间僵住,他咬紧牙关嘴角抽搐,前世被虞殊兰斩于剑下的恐惧再次升起。
“你......你要做什么?”
他又问出了前世曾问过的那个问题,只是他却不能以丈夫的身份自居。
眼看虞殊兰步步紧逼,她身后还跟着四名裴寂身边的侍卫,裴成钧惊慌失措。
“你怎么知道皇宫密道的?”
“你难道还要再杀孤一次吗?”
“再?”虞殊兰眉峰轻挑,嗤笑一声。
“呵,杀了你,脏了我的手,这一世,我要让你肠穿肚烂而死!”
“你说什么?”裴成钧身体仿佛是被雷电击中,“这一世”三个字在裴成钧脑海中炸开,他不寒而栗。
不等裴成钧问出声来,赤风同墨苍箭步上前,直截了当地将穿肠毒酒硬生生灌到了裴成钧口中。
裴成钧瞬间脱力,跌落在地,“你这毒妇,喂孤喝了什么?”
虞殊兰一双眼睛在密道中明亮异常,似是有恨意在灼灼燃烧。
“穿肠毒酒,这滋味如何?”
她看着裴成钧身体逐渐有反应,痛苦地蜷缩起来,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虞殊兰眼中泛起一抹玩味,杀人诛心,她都要。
“上天眷顾的,可不是只有你。”
“大婚谣言、靖远侯府的那幅画、姚皇后的禁足、甚至就连小康子在宗人府对你说的那番话,都是我指使的。”
裴成钧只觉得这道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近乎让他头痛欲裂。
“孤不信......怎么可能?”
他不信虞殊兰一个女人,竟然能在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上,将他“击败”。
他前世分明是靠着自己的头脑和谋略,登上太子之位的,虞殊兰怎么可能比一国太子更为要强?
可虞殊兰听了这话,反倒眉眼笑意不减,就让裴成钧带着这般自大与狂妄,永坠阴曹地府吧!
她如同挑逗猎物般再次脱口而出:“对了,襄王同赵伶书那事儿,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裴成钧瞬间绝望,赵伶书一事,虞知柔不可能告诉虞殊兰,若说凭借前世记忆,虞殊兰也从未知晓啊!
他不得不信,这一切,的确是虞殊兰做的......
毒酒的药力逐渐散发,裴成钧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冒着冷汗,这钻心蚀骨般的疼痛,令他招架不住。
裴成钧再也顾不得所谓的体面与尊荣,他挣扎着爬到了虞殊兰脚下。
“求求你,看在前世你我二人相互扶持的份儿,给孤解药吧!”
“前世相互扶持?”
虞殊兰一脚将裴成钧踹开,瞬间裴成钧口吐鲜血。
“扶持二字,你也配提及?”
“你同虞知柔风花雪月,我骨肉尸骨未寒,而我被赶出东宫,冰天雪地的时候,你所谓的扶持呢?”
“我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可你呢?你又给予我何种回报?”
话音落下,那毒药发挥到了最厉害的时候,只见裴成钧痛苦的双手不停的抓着地面,十指齐齐断裂,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
“那孤求你,给我个痛快!”
他身体犹如上万只蚂蚁咬蚀,他宁愿去死!
“死?对你来说太过痛快。”
虞殊兰毫不回头地朝密道入宫。
“赤风,尔等亲眼看着他断气后,便扔到乱葬岗,莫要让他脏了本妃同王爷登基的路。”
......
当翌日第一束阳光撒在宫墙之时,昨日之兵乱已然平息,宫娥仍像往常那般,有条不紊地办着差事。
宫钟一声声敲响,响彻京城内外。
裴宏之谋逆、弑父弑母、同外戚勾结,谋夺皇位的罪行昭告天下。
英武侯府满门抄斩,赵太后白绫赐死,齐王裴成钧曝尸荒野。
而裴寂得以认祖归宗,改年号为“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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