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砖窑外头。
断尾狼正冲着手下发火呢。
纵横丰林县的悍匪居然连帮工匠都打不过。
还在砖窑里折了好几个兄弟,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带头冲锋的小头目这会儿正跪在地上受罚。
脸上身上全是断尾狼抽的血印子。
撒完火气,断尾狼扭头就吼。
“去!把那个张皮子给我拎过来!”
“他是青窑村本地人。”
“问问他,这砖窑难不成就没别的入口?”
没过多久,张皮子就被土匪架着一瘸一拐过来了。
瞧见断尾狼那张黑脸,他心肝儿直颤。
断尾狼‘唰’地把刀架他脖子上。
哑着嗓子道:
“老黑山的弟兄听了你的话,来打青窑村。”
“现在村里壮丁全堵在窑口。”
“弟兄们冲不进去,里头的钱财女人就都捞不着。”
“张皮子,给你一炷香时间,要么想辙破了这砖窑大伙发财。”
“要么,脑袋搬家!”
这话吓得张皮子浑身直哆嗦。
瞅着断尾狼那吃人的眼神,他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
要真想不出法子,自己这脑袋准保要搬家。
他忙不迭点头哈腰:
“当家的,别着急,别着急呀!您容我想想,马上!”
“我指定让弟兄们冲进去发大财!”
说完赶紧爬起来打量眼前的砖窑。
这窑是村长家的,村里数它最大。
前些日子他还纳闷这窑咋突然停用了,现在才明白过来。
敢情是被老村长当成了全村人的避难所。
这砖窑里头地方可大了,全村老小都能挤进去,而且就一个出入口。
要是全村汉子们堵住窑口死守,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土匪进村抢东西,最怕耽搁时间太久,若是等官兵来了,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张皮子瞅了瞅砖窑,眉头拧成了疙瘩。
要是想不出攻破砖窑的法子,自己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赶紧抬头往窑顶张望。
模模糊糊能看见几个石头堆。
张皮子心里门儿清,那是烧窑的出烟口,但凡砖窑都有这玩意儿。
盯着这些烟道口,他眼珠子一转,歹毒主意就冒出来了。
赶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断尾狼那边挪。
嘴里还嚷着:
“当家的,我有招了!”
这会儿窑洞里,文秀姑娘正给大伙儿分饼子。
这些饼都是她早早就烙好的,拿粗麻布裹着,藏在各个窑洞里。
不光有干粮,连水都备了好几桶。
几个窑工忍不住问:
“文秀,你是不是早知道土匪要来?”
“要不咋准备得这么周全?”
文秀姑娘摆摆手说:
“咱青窑村的砖瓦生意在十里八乡都出名。
外人总觉得咱们赚了大钱。
我早料到土匪迟早会来,就是不知道啥时候。
所以在这空窑里存了吃的喝的。
只要大伙儿撑上两三天,督军府的官兵差不多也该到了。
到时候咱们就安全了。”
村民们听了直点头,心里都佩服这姑娘想得长远。
村民们接过饼子时,一个个都对文秀姑娘感激得不行。
几个年轻汉子饿狠了,抓起饼子就往嘴里塞。
可饼子刚进嘴,这几个人的脸就皱成一团。
这饼子是真难吃啊!
别看文秀姑娘长得水灵,做饭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但眼下砖窑里能吃的,就只有这些她亲手烙的饼子。
不吃?那就得饿着肚子干瞪眼。
大伙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嚼得腮帮子都发酸。
正吃着呢,窑洞外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喊。
“乡亲们,是我,张皮子。”
守在窑口的年轻人当场炸了锅。
“好你个张皮子!还有脸来这儿晃悠?”
“大伙儿都瞧见了,山匪就是你招来的!”
“等官军逮着你,非扒了你的狗皮不可!”
听着窑里的骂声,张皮子倒是不慌不忙。
他把三角眼一吊,扯着破锣嗓子嚷道:
“你们这帮泥腿子都给我听好了!”
“没错,山里这些好汉爷,就是你们皮爷爷我请来的!”
“敢伤老子的腿,老子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不过嘛,乡里乡亲的……”
“我也不是那赶尽杀绝的人。”
“看在一个村住着的份上,我跟断尾狼大当家求了情。”
“只要把窑里的金银细软、大姑娘小媳妇交出来——”
“大当家就饶你们这群贱命!”
这话就像往油锅里泼凉水,窑洞里顿时炸开了。
“你个天杀的张皮子!”
“引山匪祸害乡亲,早晚遭雷劈!”
“想要钱要人?做你的春秋大梦!”
“有本事闯进来试试!”
“我们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看着窑里喷火的眼睛,张皮子呲着满口黄牙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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