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碾过青石板路,在湖心茶社朱漆门前缓缓停下。
鎏金匾额下,红木雕花屏风映出几重人影。
茶香裹挟着沉香气息扑面而来。
黄老板身着藏青唐装,肚腩将衣料撑得微微发亮。
却笑出满脸褶皱,老远就拱着手迎上来,“许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许诺扶着墨镜点了点头。
余光扫过茶室内环坐的几人——雕花木椅上。
临江商圈的会所老板们或转着翡翠扳指,或摩挲紫砂壶。
他不着痕迹地与白兰交换眼神,只见她掩去眼底锋芒。
无意识地叩击手包,那是刑侦课上培养的习惯性警戒动作。
黄老板的憨厚笑意藏在两颊肉褶里,殷勤引着众人往主座走。
腕间的蜜蜡佛珠撞出细碎声响。
沉香味裹挟着檀香余韵扑面而来。
许诺不动声色地扫过对方腕间盘绕的佛珠。
颗颗圆润的珠体泛着经年累月的包浆光泽,显然是日日摩挲捻动的物件。
果然是信佛的…
笑里藏刀呀!
红木雕花椅刚沾了半分温度,白兰便挨着许诺落座。
许诺看了一眼她,喉间溢出的话语裹着几分冷意,“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几位老板还没动呢。”
白兰杏眼圆睁,气得狠狠剜了他一眼。
一旁的黄老板见状,忙不迭摆手赔笑:“不打紧不打紧!”
其余几位老板也跟着打圆场,面上堆满笑意。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娇嗔的小美人八成又是许诺新收的。
这位爷身边的莺莺燕燕就没断过,看似发火训斥。
实则不过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旁人贸然掺和,倒显得不懂事了。
青瓷茶盘上六个素胎茶杯整齐排开。
许诺揭开紫砂壶盖,琥珀色的头道茶汤如细瀑倾泻而下。
在白瓷水盂里荡开涟漪。
他动作行云流水,待新水三沸。
再次注水、摇香、分盏,六道金黄茶液精准落入杯中。
“许总哪能劳您亲自动手?”黄老板慌忙起身要接茶壶,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红木茶案蒸腾着袅袅热气。
“许老弟,最近没去江湾垂钓?”黄老板轻抿茶水,话锋突然一转,“前几天,网上都传疯了,说你钓上来个带血的——”
“黄老板说笑了。”许诺指尖叩着茶桌。
“不过是哪个煞笔遗落的行李箱,装了一堆垃圾而已!”
他垂眸吹开茶沫,余光却紧紧锁住对面人的反应。
黄老板听到“煞笔”两字明显一愣。
但是下一刻,脸上的褶皱堆成假笑,喉结滚动着咽下茶水,“钓鱼好呀,钓鱼雅兴!我之前还是卖鱼的呀!”
紫檀木椅发出细微吱声,他前倾的动作带起袖口龙纹,“听说许老弟不仅爱钓鱼,更爱足浴?所以才要收购我们这些老板的会所!”
许诺目光扫过众人:“对的!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我就直接说了!”
话音顿住时,茶烟袅袅笼住他半张脸,“几位想必清楚,古人独爱莲,而我却偏爱足…浴。
今天来,就是想谈谈收购诸位会所的事——开个价,只要合适,当场签合同。”
茶雾氤氲间,他端起茶盏轻啜。
谈判桌陷入诡异的寂静。
黄老板率先开口,不过他报出的价格还是比较高的。
而相对的是,其他老板的报价都比较低。
黄老板瞪圆双眼,依次扫过身旁这些昨天还在酒桌上碰杯盟誓的"盟友"。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你们这是...”
“黄老板果然魄力非凡。”许诺轻笑。
“别家都在抛售,只有黄老板给出的报价比较高,莫不是黄老板的会所有什么不同之处?”
黄老板后背死死抵住座位指节捏得发白。
才惊觉自己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许总好手段。”黄老板扯动嘴角挤出笑。
“能让这几位甘心割肉,不知道你们私下是怎么谈的?但是我告诉你,许老板!还有你们这一套对我没用!”
黄老板猛地抓起青瓷茶盏,仰头饮尽残茶。
杯盏重重砸在檀木茶盘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许老板,恕不奉陪了!”他黑着脸甩下狠话。
留下狼藉的杯盏,大步流星地摔门而去。
白兰望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惊讶地开口:“就这样让他走了?您不打算收购他的产业了?”
“呵呵,我本来就不打算收购他的产业。”
他转头看向在座的其他几位老板,“多谢各位配合,演得不错。”
几位老板纷纷起身,恭敬道:“许总才是演戏的行家,我们不过是配合许总您。”
白兰一头雾水,忍不住追问:“演什么戏?到底怎么回事?”
许诺悠然解释,“他们这些会所其实我早就收购了,表面上还是他们在经营分红,实则我才是幕后老板。”
许诺沉声道:“这个茶杯上还留着他的指纹,你可以送往技术科做痕迹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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