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说我的教官像有病似的,洗澡都带着面具时,程南图的脸不明所以的黑如锅底,眼底深蓝暗涌。
我说错话了?
没有啊,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绝无虚言。
到达时,拍卖会的大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相识的。
我和程南图的出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纷纷围拢过来,亲切交谈。
没有人提起我是假千金的事,至于原因,可能和爸妈以及林森哥对我的关怀有关,也与程南图在我身边有关。
作为国内炙手可热的新贵,出场即在巅峰,在场的人谁不想巴结巴结!
“林小姐这一身妆造真是风华绝代,您要是出道,什么当红影后流量小花,通通都要黯然失色,和程总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
“哎呀,这不是南图嘛,现在是大名鼎鼎的程总了,发达的很。”
诸如此类的话,我们早听得麻木,不过碍于面子,互相真真假假的打着哈哈。
程南图手上握着好几项大专利,但凡投产,都将令企业攀上新高峰。这些人,哪个都想沾点红利。
最重要的是,程南图回来之后,一直在与林森先生密切接触,他们的嗅觉何其敏感,怎么会不知这密切接触的背后是什么。
我笑着应付豪门贵妇和千金大小姐,任她们对我的装扮艳羡不已的各种夸赞。
程南图维持着礼节性的表情,言来语去,滴水不漏。就像他做的数学题,找不出一丝瑕疵。
钟声敲响,大厅中的人移步拍卖现场。
这是本年度第一次大型慈善拍卖会,参与拍卖的宝贝,是各慈善机构得到的募捐。
程南图不差钱儿,交了两千万的入门费,被分配在第一排的贵宾席。
我懒得应付那些富太太小姐,入场就捐出一千万慈善款,被安置在程南图身边坐下。
偌大的拍卖厅,只有四个贵宾席位。我和程南图各坐一个,另两个空着,也没有放号牌。
质朴的圆形竹编小桌,两把手工藤椅,紫砂壶中煮着上好的铁观音,另搭配几样甜品和干果。
漂亮的礼仪小姐将小小的茶盅斟满,我浅啜一口,味道很不错,“南图哥,茶不错,你也尝尝。”
程南图依言捏起茶盅,角度的原因,我清晰的看到他指肚上的伤痕。
“你的手指受过伤?”我纳闷的问他。
五年之前,我无数次见过他的手,并没有伤痕。
他喝了一口茶,姿态矜贵的放下杯子,垂下眸子凝视自己的指尖,温淡的说,“不久前受过一次伤,早已痊愈。”
桌上的夏威夷果不错,我尝试着用工具剥开一颗,奈何新做的指甲不太方便,费了好大的劲才吃到一颗。
摸了摸被磨毛的指甲,遗憾的放下工具,对女性来说,美还是比吃要重要的。
程南图见状,不声不响的将果盘拿到他那边,一颗颗的撬开,没一会儿,圆滚滚、白生生的果仁便装堆成一座小山。
他将一整蝶果仁又推回我面前,用眼神点一点,示意我吃。
第一次,我意识到,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程思昱和程南图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爱了程思昱那么多年,人后他没为我倒过一杯水,也从未在意过我的任何需求。
程南图只因我一个摸指甲的动作,就为了剥了整碟的夏威夷果!
我一颗一颗的慢慢吃,不知不觉间,竟吃了小半碟,仍然意犹未尽。
原来,有人剥果皮、自己只等着吃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坚果之中,我最喜欢夏威夷果,在家里,刘叔总是要人剥完直接给我上果仁。
那种感觉,和坐在一边等着另一个人耐心的剥果皮,完全不一样。
就,有种很强烈的、被人捧在掌心、被人放在心上重视的感觉。
怪不得叶晴要向我炫耀,程思昱为他亲手剥蟹壳。
礼仪小姐将参与竞拍的东西推上台,以首饰为主,我一眼就看中那套蓝钻首饰,还有一个据说出自清朝末年的玉扳指,和一只白玉鼻烟壶。
蓝钻并不算太罕见,但成套的蓝钻首饰,而且设计简洁大方,很适合我那年过五十却仍精致柔婉的老母亲。
玉扳指已没有什么人佩戴,送给林森先生收藏。
鼻烟壶送给林爸爸,他老人家一到百花盛开时就会犯鼻炎,用这个装些吸了有益的药粉再好不过。
他们并不缺这些东西,只是慈善会上拍来的,比较具有特殊意义。
最先开始拍的,都是些小东西,我没太关注,一边摆弄手机,一边等待重头戏的来临。
“下面参与竞拍的,是这套蓝钻头面。钻石出自印度科鲁尔矿的维特尔斯马赫蓝钻,颜色浓郁鲜艳,令人叹为观止。底价八百万,20万起加。”
蓝色钻石在灯光之下流光溢彩,我当即来了精神,抬牌叫价。
在座的都是识货之人,纷纷举牌加价。加到一千三百万时,举牌的人少了,只剩我和4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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