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春来闭了嘴,不敢再提顾氏半个“罪”字,阻止女儿金玉出摊的事,也不了了之。
当天晚上,顾二顺回到家,进屋叮嘱顾寒栀几句,立马到程父程母屋里辞行。
洪水之后,不少地方盗贼猖獗,值此多事之秋,官府正缺人,顾二顺立马被派去剿匪,他是回来收拾行李的,明天就随队出发。
程母一听是剿匪这样危险的活儿,心惊肉跳:“我的儿,非得去吗?那可是不要命的悍匪,手里拿的真刀真枪。”
程二顺安慰母亲:“放心吧娘,那些不是真正的悍匪,是一帮游手好闲的流民组成的烧杀抢掠的散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一听不是凶狠的匪徒,程母的心放下大半,得知这一趟至少要四五日,连夜给他准备路上的干粮。
程诺见二哥说得轻松,眉宇间依旧少不得忧虑之色,将人拉到角落里细问:“哥,你说实话,这趟到底有没有危险。”
程二顺知道瞒不过小妹:“怕娘担心,哥没说实话,确实有流民组成的散队,但这样的活儿哪轮得到我。”
早被那些有关系,又怕死的官兵抢了,剩下的要不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要么是有生命危险的。
他此次的任务,是去北边讨伐一伙儿在山上盘踞已久的盗匪,这伙贼人年前被官府围剿过一次,死伤惨重,剩下的逃往山上休养生息,原以为不会这么快出山,许是两场天灾,他们山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连着枪杀两个村庄,死伤人数过百。
官府发布告示,但凡能顺利绞杀贼首的,官升一级,赏银二十两。
奖励丰厚,即便有生命危险,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报名。
程诺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皮肤黝黑,身材遒劲有力,不是下地干活的料,天生应该为沙场而战。
可他是她的亲人,不求亲人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顺遂。
“哥,你会功夫吗?去杀敌跟抗洪不一样,需要弓马娴熟。”程诺不记得程二顺会武。
程二顺龇牙一笑,进屋后很快又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弓。
程诺接过程二顺递过来的弓箭,纯木锻造,很是精细,看上去一点不比店里卖的差。
“你自己做的?”
程二顺点头又摇头:“别人给的图纸,我照着做出来的。”
“还有一个给谁?”程诺问。
“是我的。”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
十七走上前,将弓箭从程诺手中接过来,“我跟二顺兄弟一起去。”
程诺眼睛微张:“你也从军了?”
程二顺替十七答道:“没有没有,他没有户籍,官府不能入册,只能当编外人员,我给做了保,官府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查得不严,很顺利就通过了,只是奖赏没有正式入伍的人多,没有功勋,奖励也得减半,好在会有点额外补贴。”
十七的功夫程诺虽没见过,但能在战场上创出名堂的,肯定差不了,有他在程二顺身边,她能放心不少。
程诺:“你们等一下。”
说着,她进了屋,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不少东西:“这两瓶药是金师傅给的,说是上好的金疮药,还有这个包你们拿着,里头有些急救用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金师傅就是程诺前些日子救下的老头,如今正跟何大夫住在一处。
据说何大夫强烈要求对方留下,并缠着对方每日问东问西,钻研医术。
程二顺托着黑色包,找半天没发现怎么打开。
程诺从左向右拉开拉链,露出里头的物品。
程二顺还在吃惊“撕拉”一声顺滑的开包动作,十七已经被包里的东西吸引。
程诺一一解释东西的用途:“这是弹性绷带用来固定包扎伤口,这是止血粉,若遇上较大伤口可以用来止血,功能和金疮药类似,剩下的是剪刀、镊子,哦,还有,这些药丸的作用我一一表明了,用的时候注意些不能过量使用。”
十七望着巴掌大盒子里装着的五颜六色的药丸,用一种不知什么材质的东西密封着,背面是刚写上去的字。
程二顺早习惯小妹时不时拿出些没见过的东西,比如药丸,外人见了或许会新奇,程家人早见怪不怪。
十七入乡随俗,也没多问,将包裹塞进行囊中,跟程二顺一起去衙门集合,一人一匹马,一个包裹,一张弓,剿匪去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程母从这天开始,时不时站在巷子口张望,生怕错过程二顺的消息。
洪灾退去,几个受影响严重的村落,终于露出原貌,只是往昔的热闹不再,肥沃的庄稼的土壤流失,好几年长不出庄稼。
茅草土坯做成的农舍,大水一过,只剩下些许七零八落的支架,证明此处曾经树立着一户几口之家的栖身之所。
大梨村,只有贵叔贵婶家的青砖瓦房伤害最轻,依稀能看到先前的框架,修缮过后,继续住人没问题。
官府的人进村统计受灾详情,最后给出集中解决村民日后生存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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