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突然觉得这冰碴子貌似对这些虚荣的东西不甚在意,回想从初时见冰碴子第一面,只记得那拉风的马车和他那不近人情的冷酷模样,以及相处愈久发现他这人阴阳怪气的让人无语至极。
可好似并没在他身上瞧见别的什么浮夸举动,例如穿戴奢华,举止张狂,倒是都未见到。这倒是很难得,当一个人走到一定位置时,心态难免会有变化。变得唯我独尊,变得自信心膨胀,或是觉得自己有钱有权,张狂至极。
这些倒是没在冰碴子身上发现,甚至她觉得冰碴子这人从来没在她面前高高在上过,对待赵破奴也不像是上下级,倒挺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
她脑海中不断地想起从认识冰碴子到现在的一幕一幕,正当她想的出神,赵破奴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一名身材有些魁梧的汉子过来了。
是个年岁稍微大些的汉子,他双手抱拳向芷兰行了一礼“我叫翦祁,平日负责宅子里的安全。宅子里如今只有一个庖厨妇人叫二娘,也是我内人。您可随我进府挑选院子,除东院是侯爷居室不可进外,其他院子您随意。”简单干脆利落。
芷兰忍不住多看了这汉子一眼,身材孔武有力,能看出这么干脆利落的劲头一定出身军中。她颔首诚挚道谢“谢过您,日后少不得麻烦您。”
翦祁倒是没回话,再次行了礼恭敬的侧身退后一步,让出路等待芷兰先行一步。
芷兰轻轻颔首,抬步迈上阶梯越过照壁墙。青砖黛瓦透露着古朴的韵味,高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直指苍穹。
翦祁立于芷兰左侧后方,赵破奴则与芷兰并行向前。赵破奴兴致颇好的介绍道:“此府邸规模不大,前后共计四个院子,东南二院为主院。再往后行的西院种有桃树,北院乃是灶房及婢子居所所在之处。”
芷兰只要求瞧一瞧南院,毕竟她是借住也没必要满哪都转。 南院比起长平侯府里的院子小了不少,南院里只有一栋三层主屋和一栋二层北屋。
比起长平侯府邸的豪华大气,她倒是更喜欢这里的简单精致。
看过房舍,翦祁将灶房的二娘唤来见过芷兰,二娘长得倒是有些风韵,属于长得很有韵味那种。年纪瞧着也要二十七八的样子。
二娘行礼的姿态与平常女娘妇人倒是有些不同,有些小自信,还有些不怕生,倒是与她平日里见的好多女娘妇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不同。
芷兰对眼前的二娘有些感兴趣,待二娘行过礼与翦祁退至一旁,赵破奴看向翦祁”翦兄,新妇家人不日就会搬进来,你与二娘多照顾些。”
翦祁拱手不卑不亢“是。”
二娘爽快一笑“您就放心吧,有我二娘在保准新妇家人吃的饱饱的。”
赵破奴失笑摇头,似对二娘说话的方式习以为常,转头对芷兰道“新妇家人若是明日搬来,就遣赵家几个儿郎就成。他们出入茂陵也方便。”
芷兰浅笑道“好,那明日我可就麻烦赵家赵业他们几个了。”
出了府邸坐上马上,赵破奴负责赶车,她坐在驾驶位置后面,隔着帘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赵司马,我瞧着二娘性子很爽朗,倒不像一般妇人女娘那么拘谨。”
赵破奴赶着车,听新妇提到二娘,嗓门略微提高“这二娘原是和离的散妇,后来与翦祁成了婚,如今呐就与翦祁替侯爷看看宅院,做做吃食啥的。”
和离?她心中有些惊讶,忍不住好奇追问“我瞧那位翦兄利落干练,倒是有些像军中之人。”
赵破奴嘿嘿一笑“新妇眼睛好毒,翦祁曾经的确在军中任职,随长平侯打过仗,可因为失误导致延误军机,好在大军还是全胜。凯旋而归后,陛下论功行赏,翦祁因延误军机,陛下下旨将他打入牢狱。后来还是冠军侯花钱将人赎了出来。”
芷兰点头,脑海里又浮现冰碴子那张欠揍的脸,倒没在多言什么。
赵破奴坐在前面倒是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这二娘当初与夫家和离后,娘家人也不认她了。好在这二娘是女子中胆子少有的大,全然不在意娘家人对她的指指点点,该干啥干啥,你瞧如今过的也不错。”
芷兰听到这里有感而问“世人不是都瞧不上和离的妇人么?前几日我还听过一句话,宁娶遗下人,不娶二度花。像二娘这般敢和离的女子确实少见,但翦祁也是真的心胸宽广不惧闲言碎语。”
赵破奴不以为意道“那也是要看什么人家的女子,高门大户多少贵女成亲后夫妇感情不睦,最终和离归家后,那不照样风风光光再嫁。
咱这盛京五县之中多少达官贵族,有的是娶那二度花的,不就是因为盛京之中哪个二度花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说二娘,她娘家可也不是普通人家,阿翁在朝中任职,俸禄虽少可那也是官宦人家的贵女。
所以,这二度花要想和离后嫁得好,那首先也要有体面的家世背景,不然就如老百姓所说,宁娶寡妇不娶和离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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