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便天下人都知她是舞姬出身,可她早在皇后的位置坐了十多年,舞姬的身份还有谁人敢提。
曹牧谦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穿上深衣,“舅父曾为马奴,姨母曾是舞姬,而我,也不过是婢子的私生子罢了。”他面无表情,冷冷一笑,嘲讽道,“我往昔亦是贱民,与她倒是颇为相称。”
穿好衣裳后,他直面卫莺,沉声道,“我的正妻,只能是我心仪之人,任谁都无法强求。我身上的伤势已无碍,便无需再在姨母这里叨扰了。”言罢,曹牧谦阔步走出侧殿,离开了椒房殿。
独留卫莺端坐原地,气得面色苍白,许久,卫莺才唤来身旁的婢女湄,“去派人查探一下,牧谦现今与何女子往来甚密。”
湄赶忙行礼“诺”
卫莺眸光幽深“去请卫将军进宫一趟。”
湄再次行礼“诺!”
曹牧谦离开椒房殿后,并未径直出宫,而是直接去往宣室殿。门口的侍者见是骠骑将军到,急忙进入内室禀报。
春陀满脸笑容,特意出来迎接曹牧谦入殿。李胤端坐于上首,凝视着曹牧谦那身姿挺拔、大踏步走进殿内的身影,不禁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说道:“不在你姨母殿内养伤,跑出来所为何事?”
曹牧谦行了一礼,也不待李胤发话,便毫无顾忌地跪坐在席垫之上,朗声道:“臣恳请陛下赐婚。”
即便是历经无数风浪的李胤,此刻也不禁有些惊愕。稍作迟疑后,他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问道:“赐婚?是哪家的贵女?”李胤心生疑虑,平日里要给他赐婚,他总是跑得比谁都快,今日却突然跑来求他赐婚,这着实令李胤感到困惑。
曹牧谦直言不讳:“并非哪家贵女,而是我府中的庖厨。”
李胤的脸色稍有缓和,但嘴上仍呵斥道:“荒唐!庖厨岂能成为你的正妻?”
曹牧谦直视着李胤,语气坚定地说:“臣心意已决,若要娶妻,唯有她不可。”
李胤并未因他的无礼而恼怒,反而语重心长地劝道:“不可胡闹!一个庖厨,你若喜欢,纳为姬妾便可,即便给她个侧夫人的名分也未尝不可。但这正妻之位,还是需慎重考虑。”
曹牧谦神色自若,答道:“陛下,京中这些贵女,臣并不喜欢,至于她们背后的家世,臣更是厌恶至极,不愿与她们虚与委蛇、敷衍应酬。臣所期望的妻子,家世应当简单,最好身后没有任何背景,如此,臣方能毫无后顾之忧,继续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胤抬手轻抚嘴边的胡须,眼神幽深,嘴角微扬,透露出此刻他的心情还算愉悦,而面色却略显为难,“你姨母与吾皆期望你能觅得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对你的仕途也有助意,而今你却欲迎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娘为妻,你姨母……还有吾又岂能安心呢?”
曹牧谦仍旧不卑不亢地道“臣之的仕途是否顺畅全系于陛下隆恩,而非娶哪家朝中大臣的女娘。
舅父时常教诲臣,不可与朝中重臣牵连过甚,门下亦不可养仕,要明晰所效忠者是谁。
臣以为舅父所言甚是,故觉得娶妻亦应如此,当娶身后无背景单纯之人。臣愿以此次廊西战功求陛下赐婚!”
李胤满意地点头,眼中的笑意与慈爱之色更浓“好,此事吾应了。”李胤对曹牧谦此举甚是满意。身为帝王,他可赏赐有功之臣加官进爵,然却不能容忍大臣之间过分亲近。卫延深知他意,他所求的乃是臣子效忠,而非拧成一股绳与他对抗。
太子正妻之位必定是朝中重臣之贵女,然大臣的诸公子们所娶之妻则越低越好。
另一边,卫延进入椒房殿,卫莺愤愤不平地向他诉说今日之事“他如今愈发忤逆不驯,连吾这皇后,姨母他都不放在眼里。你且说你平日是如何教导他的?”
谈及曹牧谦的教导,卫延亦是颇为苦恼“他自幼虽在我身边长大,然终究在宫中的日子居多。
他向来不喜拐弯抹角,陛下最喜的亦是此点。至于你所言婚事.....”卫延蹙眉,实难想起曹牧谦近来有何异样之处。“此事我回去打探一番,瞧瞧他究竟是看中了哪家女娘。”
卫莺蹙眉心中不悦“他如此不分轻重可如何是好?如今他的地位青云直上,假以时日或不在你之下。
这对我卫家来说是好事,如今你未娶妻,他若在执意娶个贱……平民,咱们卫家该如何?”
卫延眉头紧皱,沉思须臾,而后看向卫莺,缓声道:“我倒是认为他迎娶平民女子并无不可。
这些年,陛下若想让牧谦娶高门贵户之女,定然不会顾及牧谦的想法,执意赐婚。
然而,陛下却迟迟未有动作,每次牧谦推辞,陛下便不再强求。”卫延沉思片刻后言道:“恐怕陛下心中也不愿牧谦的正妻过于显贵。”
卫莺沉默许久,“可我们卫家如今唯有你与牧谦深得陛下器重,太子的身后不能仅有你和牧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