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萧摇头。

而后，楚休以掌缘生灭之法，将几人伤势一一治疗。

得知楚休要在明日设立鸿门宴，三人全都大惊。

秦烈倒是眼中闪过跃跃欲试之色。

李立业则是嘴角嗫嚅，有话想说，却一直不敢开口。

“李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李立业踌躇半天，最后点了点头。

“队长，那个……我向上面申请了调令，准备调离这边了。”

楚休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

“申请去了哪里？”

“隔壁的王华街，我和流鸣一起。”

王华街安全很多，那是个艺术街，都是茶馆，咖啡管，古玩店，白天开业，晚上六七点钟就关门了。

和三王街这边的作息时间完全调着来。

“流鸣，你也要走？”

秦烈突然夸张地大叫起来。

“李哥有孩子，有媳妇，不适合这种危险的工作，我可以理解，他要走，他要去安全的地方，为了家人。”

“你为什么要走？你谈恋爱了？有老婆了？”

“不是，流鸣，当初我们一起来三王街这里的时候，是不是约好的，要做一个除暴安良的正义搜查关，现在除暴安良了吗？”

“暴也没除，良也没安，你凭什么要说走！”

“说话啊，流鸣，当年的约定，就这么被狗吃了？回答我！look in my eyes！why！？”

流鸣抬起头，看着秦烈激动的面庞，嘴角轻轻一扯。

“秦烈，不是什么人都像你一样，可以永远保持着这满腔热血的，我承认，刚开始我确实有远大的志向宏远，想除暴安良。”

“可是，你看看，这人间，鬼怪遍地，做好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做畜生，吃的肥头大耳，满嘴流油，美女豪车权力地位……触手可得！”

“但我们呢？辛辛苦苦名校毕业，好不容易升上二级搜查官，因为资源不足，实力止步不前，我们这辈子都上不去了，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李哥要养家，平时吃顿鸭腿饭他都觉得这是奢侈！”

“帝都太难混了啊！秦烈，强者如云！我们在自己家那边是万众瞩目的天骄，在帝都，饭都吃不饱，我买瓶二锅头都得考虑半天，节衣缩食！”

“生活都是难题，我拿什么除暴安良啊，我们这种普通人，哪里斗得过他们啊？就这几次，要是没有队长，我已经死了有两三回了！”

“秦烈，我被打怕了！我真的被打怕了，太痛了，那种被人当狗打的感觉我不想在体验第二次了！”

“所以，我退缩了，我把我的理想，全都丢光了！我不想再活的这么累了。”

流鸣摇头，神色麻木，且呆滞。

这才是帝都普通搜查官的真实生活，像楚休这样的过江猛龙，到底还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被困在一个永远无法出头的怪圈中，日复一日地循环。

渐渐的，意志被消磨。

流鸣和秦烈原本是一个人，可最后却导向两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努力啊！流鸣，不要放弃，努力改变……”

“努力没有用，这世间最没用最可笑最大的谎言就是你要努力！秦烈，我们什么都没有，没有贵人，没有资源，没有天赋，只靠努力能干什么？”

“这三年，你是很努力，一天休息都没有，打磨身体，锤炼英灵，然后呢？结果是什么？”

“我突破了白银二阶啊！”

“是，你是突破了，你是比我高一阶，你是比我强一点，但是妖夜打来的时候，你还是像狗一样被他按在地上摩擦，这一阶，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嘛！”

“三年一阶，白银十阶，够我们走一辈子了！希望渺茫，毫无希望可言啊！”

流鸣的意志已经彻底沦丧，看上去就像一个可悲的行尸走肉。

秦烈擦去额头的鲜血。

“对，你说的对，我这三年努力就是一个笑话，没错，努力确实没啥用。”

“但是，流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种底层，这种普通人，除了努力，我们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呢？”

“我要的从来不是努力，而是拼命！你要放弃你走吧，我是不会走的，我哪怕是死，我都要死在这条街上！”

“我绝对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逃掉，拼命可能没有希望，但不拼命，绝对没有希望！”

说罢，他转头看向楚休。

“队长，明天的鸿门宴，我跟你一起去。”

“好。”

楚休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的申请我了解了，我同意，你们可以拿着调令书去英灵司递交，反正我这里给你们一路开绿灯吧。”

“希望去了新的辖区，会让你们焕发斗志，人生，到什么时候都不算结束。”

楚休安慰道。

两人点点头。

却依旧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结伴离去。

秦烈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坚持，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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